游亦突然卖起了关子:
“我们安平不仅工厂多,地也多。”
“安平的地?”
蓑县的百姓拉长着脖子转到游亦这面来。
“安平那么富裕,肯定有很多人吧,我听说上县人就有好多嘞。”
县城一般分上、中、下县,评估等级决定因素一般靠人口和经济。
像从前的黄县又没人又穷的下县在安平还是非常常见。
蓑县也是下县,这里的百姓贫穷。
游亦听到这话,摇了摇头,他拿盐袋不紧不慢的递给下一个人:
“安平缺人嘞,穆大人说啦,只要来安平就给分地,还是按人头分的。”
“分地!”
蓑县百姓人人脸上都挂上了讶异之色。
张金明和罗彩月慢慢就排到了队伍前头。
他们也见到了游亦拿出的布,说实在,张金明倒是挺想给罗彩月买一些布做些衣裳。
身边妻子这一身衣裳已经穿了许多年了,打了不少补丁,若是以前的张金明咬咬牙也能拿出一些钱来买下这些低价的布。
可是现在他一穷二白,拿不出银两来。
两人离得近,自然也听到了游亦口中的关于安平的那些话语。
在听到做工之前,张金明的心没有任何波动。
他之前就是农民,后来卖地才做了一个小买卖,然而战乱一来,他们夫妻俩苦苦经营小吃摊却在一日之间关门。
张金明心中早已没有什么大抱负,他只想着倘若能有几块地就好了。
罗彩月何尝不是如此想的。
土地才是根本,如果能有几块地,种些粮食,他们也不至于活不下去。
南湾的地都被地主占去了,他们要是想买回来少不了要花大价钱。
罗彩月听到游亦说安平是按人头分地的,立马便心动了起来。
罗彩月想得更多,安平不仅仅可以种地还能有其他活干,他们是听过安平百姓日日都能吃大米饭一事的。
可是真实的又是什么样的,他们没到过安平并不知道。
罗彩月犹豫的看向张金明,她在胸口比了几个手势。
等到张金明排到前方时,他一边付钱,一边将罗彩月和他传递的话说了出去:
“去安平一定就能分到地?”
“当然。”
游亦点点头:“这是有官文规定的,多少人头分多少地,未成年和成年人分的地之类的,都有规定,安平没有田税只要交个税,个税就是……”
游亦说的话其中夹杂了不少生词,听在夫妻俩耳中倒显得靠谱许多。
张金明买了盐回去,就被罗彩月拉住。
罗彩月先将孩子放下,然后指了指盐,手中的手势不断:
我们去安平讨活去吧。
罗彩月表情坚定,张金明本来还想犹豫,直到罗彩月继续打着手语:
山里的猎物被那群人占去,日后不好打猎。
张金明忽然沉默下来,是啊,那群人霸占山林一天他们便会失去收入来源。
或许他们可以到别的山头去,可是山林中的贼寇又是如此得多。
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这块地方。
张金明抱着头慢慢蹲了下去,他不知道离开还是不离开。
罗彩月也慢慢蹲了下来。
她不会说话,只是用手慢慢摸着张金明的后背然后将头靠了过去。
罗彩月知道自己还要养孩子,她其实看得清楚,无法打猎就意味着他们没办法以物换物。
北阳和南湾打起来,每次遭殃的都是蓑县,他们在蓑县的日子本就不太稳定。
没法以物换物也意味着没办法活下去。
罗彩月靠着张金明,她的手伸到了他的脸颊上。
罗彩月十分认真的看着张金明。
她的手缓缓举起:相信我一次
罗彩月的手势很慢很慢,张金明望着妻子,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目光温柔而又缱绻:
“好,我相信你,我们收拾收拾明日就去安平,或者付一些钱,跟着那安平来的商人同去。”
罗彩月重重点头。
游亦白日游说的话到了夜里,有蓑县的百姓和罗彩月张金明一样,都听了进去。
好些人憧憬着安平的生活。
伴随着夜晚来临,在蓑县的这一夜好些许人都失了眠。
他们想着安平那些雪白的盐、艳丽的布匹还有想象出来的大片大片的土地上面所种着的金黄的稻田。
到了安平就一定会有土地吗;
到了那儿真的就能吃饱饭吗……
无数的希望与疑惑在睡梦中不断浮现。
第二日一早,罗彩月是黑着眼圈醒来的,张金明也是如此。
游亦依旧在街道上卖盐,只不过今日他换了一条街,这条街的百姓听到安平的生活时和第一日的百姓一样。
他们一边羡慕一边又畅想着那样的生活能降临到自己身上。
和罗彩月一样,有不少蓑县的百姓起了想要前往安平的心思。
第三日一早就有人早早守在游亦的马车旁,他们一见到游亦就双眼放光。
游亦才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