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
彩绿险磡便是这样一座海上仙阙,不仅有山,有树,有城,还有人,有灵。
燹王休憩时的庭院叫绿之晨。
此刻,他正半躺在软榻上,对着大海,沐着骄阳,吃着葡萄。
他吃葡萄并不吐葡萄皮。
代王君权神授走入绿之晨,见此情形,不禁摇头。
“燹王,你确定要去天都?”
“大君,吾去替兄弟要回神思。”
“如果天都不愿交出,你待如何?”
“动手抢。”
燹王满不在乎地说道,似乎这件事跟吃葡萄一样轻而易举。
君权神授叹了口气。
他功体大不如从前,本体圣痕者甚至衰弱到无法踏出彩绿险磡,元神只能寄托在这具恶相上。
但近神之灵的根基还是让他嗅到一丝危险,天都,那是个不宜靠近的地方。
“用嘴能解决的事情何必用手,你说是吗?”
“大君的意思吾明白了,放心,吾会留手。”
“哈,但愿如此。”
燹王吃完葡萄,擦擦嘴,就走了。
君权神授远远望去,海天一色,金色骄阳映照在绿色城池上,万物竞发,这个国度如此迷人又如此生机勃勃。
上古时期,一棵圣树在此生根发芽,修出近神之灵。
四周的人类聚居而来,逐渐形成一个绿色的国度,首领被称为绿之王。
受树灵的影响,国度中诞生出不少异能者,更有不少植物修成灵体,化出人形。
人与树木,和谐生存。
突然有一日,圣痕者收到同为近神之灵的峨兹信息,他远赴东皇玄洲,却在回途为人所伤。
圣痕者挣扎着回到彩绿险磡,不料因自己的圣灵受损,导致彩绿险磡环境恶化,一夕之间,国度失去水分,土地变为沙漠。
没有异能的普通植物纷纷枯死,人民生活陷入困苦。
绿之王也衰老而死,由他唯一的儿子继位。
圣痕者为新皇取名燹王。
想要改善国内的环境,就必须让传说的生命之种萌发,但年幼的燹王无力让种子萌芽。
圣痕者指导燹王独自进入苦境,找出挽救人民的方法。
许多年后,燹王完成了种子发芽的任务,也带回了初代阎王。
信心满满的燹王和野心勃勃的阎王,坐在圣痕者面前,叙说他们的救世之道,发誓要开创最美好的时代。
“大君,三阳同天,六王开天,届时人人长生不老,世界永恒不朽。”
“大君,吾要绿化天下,将三界六道变成绿色的王国。”
“长生不老吗?”
圣痕者想着拥有长生寿元的四位近神之灵,北海灵洲的末日神已经殒落了,衶天变成冥帝,峨兹羽化,自己苟延残喘。
天意自古高难问,命运向来非由人。
然而他无法阻止燹王的决定,如果这真的是一出悲剧,圣痕者能做的只有让这个悲剧来得迟一些。
不久之后,燹王参加六王深脑会议一去不回,圣痕者为保住彩绿险磡,不得不将国度封印,沉于海底秘境中。
现在,燹王回归,绿城解封,阎王重拾开天计划,一切又回到了原定的轨道上。
但圣痕者知道,天道变了。
这一次,他必须做出点什么,否则绿彩险墈会永远失去希望之子。
就在圣痕者以君权神授的恶相出门时,燹王已经来到了天都。
与其他不受欢迎的客人待遇相同,燹王报了名号,结界却没有打开,只能在西海对岸的风雨亭、古今台和四海一室停留。
燹王将三处风景一一看完,才见鸦魂姗姗出来。
“这就是天都的待客之道吗?让客人久久等候。”
“只因伱不是客人,你是敌人。”
燹王挑了挑眉:“喔?”
“八分天下的地图吾主已经收到了,如果阁下为此而来,天都的答复只有两个字:做梦!”
“离六王开出的期限还有四天,本王愿意将这个耐心给到天都,不过吾今日前来,是要替阎王取回神思,交出来吧。”
鸦魂茫然道:“什么神思?”
“占据他人的副脑可不是一国之君该有的作风。”
就在此时,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神思,确为吾所得,让阎王自己来取吧。”
“嗯?”
“燹王,吾同样给你四天时间,收回妄言,封印彩绿险磡,否则你将付出沉重的代价。”
“哈哈哈哈哈!你就是罗喉?休要藏头藏尾,出来相战吧!”
这时,出现另外一道闷闷的声音:“燹王且慢动手。”
“嗯?”
扑通。
一身狼狈的鬼方赤命,被人从天都广场丢了过来,落到燹王跟前。
此时的赤命,神色颓然,头上的两根雉尾断了一根半,衣服幸好是红色,掩住了全身的血迹。
“赤命,你为何?”
“吾打输了,红冕七元已经解散。算了吧,六王开天只是一场你吾几人的美梦,无法实现的美梦。”
“吾救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