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稀奇向罗喉请辞,天都的剑者迟迟未归,他整天闲着无事,不好一直叨扰。
罗喉知他死劫未过,有心让他避开单锋罪者。
“剑主曾经在儒门历练过?”
事过境迁,叹希奇早就不以为然,坦然说道:“当年吾与大哥产生分歧,一怒离开易天玄脉,加入儒门。”
“感受如何?”
“呵,颇受排挤,吾终究不能接受儒门那套繁文缛节,儒门也视吾为异端。”
罗喉若有所思,当年的意轩邈聪明绝顶,却恃才傲物,与儒门那帮腹黑分子合不来很正常,不过陋规总是由新人打破的。
“武君问起儒门之事,不妨直言。”
“学海无涯为昔日儒门的最高学府,如果重建,你认为如何?”
“这?恐是名师难求。”
叹希奇说的委婉,实指没人愿来。
学海无涯最高职位乃太学主,上任太学主成了死神,将好好一座学府毁了,想要重建,除非有绝代大儒支持。
罗喉兴起这个想法,并非一时心血来潮。
八歧大蛇之祸,加魔村三之乱,导致德风古道覆灭。
再出的汤问梦泽位于南武林,离中原不仅偏远,汤问梦泽之后也毁于战火,苦境仅剩儒门天下支撑颜面。
在罗喉的观念里,教育是根基,百姓可以不修道,不拜佛,总要读书识字。
再者,天都的财力逐渐好转,可以拿出一笔经费修建学校,难就难在师资。
直接请学海无涯的前执令出山不失为一种方法,除了礼部执令太史侯和射部执令东方羿已殁,御部执令司徒偃、书部执令央森、数部执令饶悲风和乐部执令月灵犀都还活着。
此外,儒门四大名锋因罗喉的介入,靖沧浪未死,白沙书院未毁,平如蘅还在教书。
忧患深则创建了一个名为“崇圣之光”的小学校,还没发展起来。
前两人倒也罢了,忧患深做过旧三教的仲裁,长袖善舞,心机深沉,这样的人应不甘于当个教书匠。
若有合适的师资,多加几门如工部、医部、农部等实用性学科,也未尝不可。
在罗喉的规划中,学费自然是全免的。
不过,是先开九年义务教育,还是基础教育和高等学府一起筹办,他还未想清楚。
“烦请剑主先行崇圣之光,与海枯石沉·忧患深一谈。”
叹希奇好歹在儒门混过,资历是有的,跟天都的这帮散修出身的武夫比起来,更容易让儒门的人接受。
叹危奇沉吟片刻:“扇主嘛……据闻少昊君是太学主之子?”
罗喉听出他的话外意思,忧患深的份量不够,无论是跟创道级别的皇儒,还是新生代领袖疏楼龙宿相比,都无法抗衡。
“太学主之子这个身份,儒门未必买账。”
“圣司亦是不错的人选。”
“等墨倾池处理完德风古道的事情,吾会请他前来一谈。”
“吾明白了,即刻前往崇圣之光。”
叹希奇走出天都,内心不断起伏,这是一次真正的机会,一旦学海无涯重建,副主事的职位少不了他的,他挂着封剑塔之主的名号,却早就厌倦了江湖。
这些年隐居风岭,陪着大哥大嫂和两个侄子的坟墓,叹希奇本以为就此终老荒山,没想到武君有重建学海无涯的想法。
心底那点对世事的热情,对一生无所建树的遗憾,又被勾了起来。
风雨亭,古今台,四海一室,真是好名字。
历尽风雨,不坠青云之志;阅遍古今,仍怀沧海之心。
这才是儒者所为吧。
两人刚才论及的墨倾池,没有抓到单锋罪者,此刻正在德风古道受审。
但他提供了一条关键的线索,直指副主事疏道谴。
没办法,如果不爆点猛料,不止他今天走不出德风古道,关在牢里的邃无端也会板上钉钉,再无洗刷冤情的机会。
“吾的刑责吾不会规避,但你既知这一切为何而始,亦心系本门清誉,你之过失也望伱能坦承,还原真相,还邃无端,还儒门清白。”
疏道谴大怒:“此案上,吾何曾有过失?”
“你假意指派无端协助阅霄门共擒真凶,却是暗中设局围杀,难道不是你急于定论而成过失?”
粹心殿上,玉离经与几名儒生,静静听完墨倾池与疏道谴的对话。
哐当!
玉离经的佩剑玄景天怀插进殿中的青石砖里。
“副主事,你真派人围杀邃无端?”
玉离经神态平静,但一手已经按上剑柄,流露出儒门主事真正的气魄。
疏道谴承认了:“确实为真。”
倒是墨倾池讶然:“如此坦然,难道你当真认为此行无错?”
“哼,那次逼杀可是吾为他证明清白,吾当时所下之令,若邃无端战中无有还手,他们自不会下杀招。”
粹心殿中有儒生插嘴:“副主事不用如此手段。”
“当时邃无端受禁锢,血案便停,一放他自由,血案又起,他派及本门对他多有质疑,如此谁能与他齐心合作?吾为阅霄门自除对他疑虑,方行此举,若邃无端经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