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呜哇~呜哇~ 怀中的婴儿大声哭了起来,挥舞着小手小脚,顿时引得天都风起云涌,西海碧波翻滚。 黄泉无奈道:“神之子饿了,天都没有奶喝。” 罗睺细细打量婴儿,漂亮的脸蛋,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子。 这是个充满力量的孩子,自带神之血脉,是死国等待千年的救赎。 更是一个不幸的孩子,还未出生,父亲就被苦境正道群殴至死。出生时,母亲又被一个吃醋的疯女人捅死。 接着是各方人马追杀。 好不容易回到死国,等待他的是更为不幸的命运。 罗睺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可怜的神之子,不然你就留在天都,与吾作伴。” 似乎是听懂了罗睺的话,婴儿停止哭泣,将小手握成拳头塞进自己的嘴巴里,砸巴砸巴起来。 一双来自异族的湛蓝眼睛,静静回视着罗睺。 “还是把他送到寒光一舍,我们不会照顾孩子。” “不用,吾去把君曼睩接回来。” 罗睺死后,君曼睩托庇于枫柚主人,正在寒光一舍做客。 “我跟你一起去。” “外面太危险了,灭境的邪灵,死国的魖族,还有中原的正道,都在找神之子,你留在天都等吾回来。” “他们还会暗算你!” “放心,吾不会再死。” 罗睺把神之子交给黄泉,闪出天都结界,瞬间已至西海对岸。 寒光一舍位于东武林,原是天下封刀组织的分部东品,因枫柚主人才华横溢,天下封刀特聘他为东品的贵宾。 罗睺身化光球,很快来到一片火红的枫叶林。 林中隐约可见一座精致的四角亭子,亭外挂着轻纱,枫叶不停飘落,形成一副世外高人隐居的景象。 高人和神棍,没有本质区别。 罗睺降于枫林之中,按苦境规矩自报诗号:“吾之双足踏出战火,吾之双手紧握毁灭,吾名——罗喉。” 随即,亭子中响起了清越的声音:“笑看嫣红染半山,逐风万里白云间,逍遥此身不为客,天地三才任平凡。” 微风徐来,轻纱微开,一名紫衣人坐在亭子中,摇动着同样紫色的羽扇。 “武君亲临寒瑟山房,枫柚荣幸之至。” 罗睺走进亭中,打量着枫柚主人:“你,长得很像吾的一名故人。” “初次相会,吾名枫柚。” 见他不承认,罗睺自然不会相逼,换了个话题问道:“指使天下封刀送君曼睩上天都的人,是不是你?” “吾不否认。” “你为何要插手吾之事?” “你相信宿命,相信因果吗?” “虚无缥缈之事,不足为信。” “但你这一生荣辱幸盛,全与邪天御武有关,你与他之间的渊缘,彼此的生死因果,形成一股强大而不可违逆的力量,也同时影响身边所有的人。” 果然提到了邪天御武。 罗睺佯装不解:“什么意思?” 枫柚摇动扇子,口若悬河:“邪天御武做乱是因,武君诛灭魔物是果。十万鲜血是因,众叛亲离是果。邪天御武之死,与你的宿命紧紧纠缠,总有一天,你将因他而殒命。” “喔?” 见罗睺不信,枫柚说得更起劲了:“你忘了他死前的诅咒了吗?” 当然记得,非常恶毒的诅咒—— “吾将归还十万人的血灵与怨恨,吾的双眼会见证你的灭亡,吾的骨头将刺穿你的咽喉,吾的追随者将永远见不到茁壮的幼苗。” “那又如何?他的力量已经消失了。” “错了,他的骨头被制成影神刀,眼睛被练成妙毗之玉,鳞甲被制成刀龙战袍,都还在人间流传。” 罗睺不置可否:“如果吾将影神刀和刀龙战袍毁掉,岂不是可以让他的诅咒消失?” 枫柚主人一怔,他说了半天的用意可不是在此:“难道你不想知道解开诅咒的方法?” “吾认为,毁掉邪天御武留下的一切,便解开了诅咒。” “这嘛……” 罗睺听了半天,该说明来意了:“吾听说,影神刀在少独行手中,而少独行与你交好。” 枫柚主人昔日盘点天下神刀,排出了“三侠二邪一疯刀”,合称为六神刀。 天荒不老少独行正是其中的一把邪刀,也是此前伏击他的高手之一。 枫柚主人立刻否认:“少独行与吾仅为点头之交,影神刀他绝不会给吾。” “那吾只好去亲自讨要,正好清算被他们围攻的旧账。” 罗睺走出寒瑟山房,不愿再谈。 “武君,三段人生还不能让你醒悟吗?” “何意?” 枫柚随他走出:“杀戮成不了英雄,英雄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成为一个英雄。” 罗睺冷冷道:“何谓英雄,吾有自己的看法。叨扰许久,请君曼睩出来,吾带她回家。” “且慢,听闻神之子在天都,不知武君有何安排?” “吾见此婴甚为可爱,加之他父母双亡,无人照顾,吾想收他为养子。” “不可。” “有何不可?” 枫柚急得摇动扇子:“神之子身上带着死神之力,我们必须将他送还死国。” “抱歉,吾没有这个打算。” “神之子不应留在苦境。” “留不留在苦境,由吾说了算。” 不等枫柚再说,君曼睩听到动静奔了出来,惊喜叫道:“武君!” 数日不见,君曼睩憔悴了许多,脸上点点滴滴都是泪痕,想必是自己的死讯让她自责与难过。 “吾无恙,黄泉也在天都,咱们回去。” 君曼睩向枫柚主人施礼告退:“多谢主人的照拂。” “这是枫柚份内之事。” 罗睺背负双手,不慌不忙地带着君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