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布兰妮身边,也曾有过小丫头贴身服侍。
但后来白秀珠进门以后,为了严格控制家庭开支,她以身作则,规定正室夫人仅能保留两个贴身丫头,姨娘则减半,身边只能有一个贴身丫头服侍。
而布兰妮作为通房丫头,连一个贴身丫头都没有。
好在家中还有一些嬷嬷、媳妇,比如已故刘管家的老婆梁氏,方管家的老婆魏氏,方昆的老婆潘氏,方明的老婆彭氏——也就是周进的表妹彭华,带领诸多丫头,分别从事浆洗、烧煮、卫生等伙计。
周进房中诸多还没有被封为姨娘的通房丫头,除了偶尔陪白秀珠做一些针线活、算一下账本之外,基本上便没有别的事情可干了。
而布兰妮作为一个番邦女子,拿不好绣花针,识字也不太多,白秀珠和平姨娘都体谅她一个人背井离乡,独居异国,便连这些针线和算账之类的轻省活计,也帮她给免掉了。
布兰妮心中感激,但也感觉惶惑。
在和家中其他貌美妇人的日常交谈中,大家三句话不离生儿育女,以至于她的心思,也开始有了明显波动。
不给周进这厮生孩子,她便不能享受姨娘待遇,不但月例银子比方媛、平儿、海兰珠这些人少一半,年节赏赐也要比姨娘们少一半,身边也没有一个贴身丫头给自己端茶倒水捶捶背,总感觉低人一等,在待遇上比那些姨娘们相差许多。
更为可气的是,按照白秀珠夫人定下来的规矩,她连给周进侍寝的机会,都要比姨娘们少一半,这真正是气死人了。
布兰妮来到大周朝已经有好几年了,天长日久,慢慢地跟着诸人,学会了本地口语,日常交流方面没有太大问题。
但她自己的母语,唯有周进才能和她说几句,周进若是经常不在她面前出现,缺少用母语交流的机会和环境,她担心自己以后即便偶遇故国之人,也没法和对方顺利交流了呀。
因此,布兰妮对于周进这厮,也眼馋得很,平日里有机会,也都是尽量凑到他身边,说一些只有两人才能懂的悄悄话。
如今周进十天半个月,都不曾在这处阔大宅院中出现,由不得布兰妮不关心,不焦虑。
要是没有周进,她往后还能倚靠谁?
这一天,白秀珠夫人给她说起这件事情,怂恿她前往上洋园,将周进接回来时,布兰妮想都没有想,便痛快地立即答应了。
尤其是白秀珠夫人暗示她说,若能将周进接回来,便让她多服侍周进几晚,让她也争取生下一个小宝宝。
布兰妮的热情,就更加调动起来了。
在布兰妮看来,今日轮到她侍寝,她去将周进接回家中,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有什么好畏惧的?
布兰妮虽然满口答应了此事,但白秀珠夫人却不可能真就派她一个人过去,不说别的,眼下黄埔滩一带龙蛇混杂,布兰妮一个人出去,怕是被人哄丢了都有可能。
白秀珠夫人便委托方昆的媳妇潘氏,另外还带了四名丫头,陪同布兰妮前往上洋园那边进行交涉。
这些天来,布兰妮一直居住在深宅大院之中,跟着一帮姨娘和通房丫头们厮混,许久未曾踏出院门半步了。
现在,她得以有机会走出院门,行走于人烟辐辏的街道,当然抑制不住好奇心,这里走走,那里看看。
而街道上其他人,平日里也难得见到一位金发碧眼的年轻女子,都忍不住好奇地看了过来。
“这就是松江伯府后宅之中的那位番邦美女?确实身材火爆,颇有颜值呀。”有人小声询问道。
“不是她是谁?”有人很是鄙夷地说道,“松江伯本人确实素有干才,能将黄埔滩一带,从一片田地滩涂,变成商业繁华之地。但他这种贪恋美色的癖好,却着实有损其光辉形象。我私下里听人说……”
“听说什么,快说呀?”旁人催促道。
“我听说,松江伯兼祧并娶,有两房媳妇,每一房都有数十位貌美妇人,他也真不怕色字头上一把刀,割到了他自己的腰子。”那人压低声音说道。
旁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作为海宁查氏的旁支子弟,房中仅有一妻一妾两个妇人,就有些招架不住了。周进这厮南北两房,各有数十名貌美妇人,他是怎么应付过来的?
“这比种马还要更厉害呀。”有人啧啧感叹道。
众人议论纷纷,难免有一些污言秽语,传到了布兰妮一行人的耳朵里。但布兰妮不是很能理解这些意思,也就不是很在意,惟有方昆的媳妇潘氏,却已然脸红成一片了。
她也觉得松江伯周进,在男女之事上做得有些过了,要不是白秀珠夫人亲自授意她走这一趟,她根本不想接受这种差事。
两房妇人抢老公,这说出去也太难听了,谁愿意掺和进来呢?
布兰妮却丝毫没有这种觉悟。她就像一只刚下蛋的小母鸡一般,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上洋园韩雪名下这处宅院,做了一回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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