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宋瀚文站在首长家后院简陋的鸡舍前,才意识到甘景枳说的是真的。
“嫂子,真杀啊?”
甘景枳有些好笑地问他:“你不想吃肉?”
“想,可是……昨天才吃过,今天又吃,这也太奢侈了吧。”
甘景枳看着宋瀚文垂在身侧的手,说:“阿瀚,只要我在,只要你想吃肉,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宋瀚文感动,“嫂子,你真的太好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抹脖子吧。”
宋瀚文赫然,越相处,他越觉得嫂子说话用词有点雷人,这“抹脖子”这种词,不是他们这样的人在作战的时候才会用的吗?
摇摇头,他大手一捞,就把鸡翅膀抓在了手里。
等甘景枳把米饭煮好,宋瀚文也把鸡杀好剁成块了。
宋瀚文问她:“嫂子,这鸡你会做吗?”
他觉得嫂子连鸡都不会杀,那应该很少做饭。
甘景枳看了他一眼:“你会吗?”
宋瀚文点点头,“但是做得不好吃。”
甘景枳失望,“那还是我来做吧,你去休息吧。”
“你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做得比他还难吃啊?那不是浪费吗?!
甘景枳点点头,“你放心,农家散养的鸡都是吃虫长大的,就算只放简单的调料也很香。”
宋瀚文半信半疑,不过想想,他们在野外没有吃的时候,什么都能吃,只要这鸡肉没下毒,那他就能吃!
甘景枳当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她像闲聊一般问他:“你也是国都人,那你见过你们营长的家人吗?”
“嫂子,你怎么知道我也是国都人,营长跟你说的?”
“不是,我猜的,你的口音跟他一模一样,而且他跟你最亲近。”
“哦,我当然见过营长的家人,我当兵之前,就是营长的跟班,营长上哪我就跟着上哪,我还经常去他家吃饭呢。”
“那他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叔叔是医生,阿姨是护士,他们都在国都的军区医院上班,人也都很好,每次我们去营长家,阿姨都会给我们做好多好吃的,后来我们当兵,谁受伤住院了,阿姨就每天都给我们送饭。”
“那他们喜欢什么?”
宋瀚文一听就知道甘景枳想问什么,于是说:“叔叔喜欢喝茶,阿姨喜欢吃一些小糕点,他们都很随和的,嫂子,你不用担心他们会不喜欢你,只要是营长喜欢的,他们肯定也会喜欢。”
“你怎么这么肯定?”
“嫂子,我以前是个小混混,家里条件很不好,我妈病了没钱住院被医院赶出来的时候,在路上遇到叔叔阿姨,他们穿得很体面,却一点都不嫌弃我和我妈身上的脏乱差,不仅给我妈治病,我妈吐到阿姨身上的时候,阿姨也没有嫌弃她那么好的衣服被弄脏了,反而比较关心我妈的身体,后来我妈病好了,他们还帮我妈介绍了一份工作,他们这么好这么包容的人,肯定不会挑剔你的,你就放心吧。”
甘景枳意外,原来宋瀚文跟梁长琛之间还有这样的事情。
不过梁长琛的父母也真的是医者父母心了。
甘景枳把饭做好后,已经快五点钟了。
她用饭盒装好,让宋瀚文给带走了,然后自己骑了自行车去车站等甘景枫。
从省城回来的班车一般是六点半到达,她骑自行车到车站要一个小时,时间差不多。
正是傍晚,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去,金黄色的余辉洒在这个贫瘠的边境县城,给这片土地镀上了一层浅淡的金色,让人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
她到车站的时候还没到六点半,省城的班车还没到。
车站很简陋,就是在马路边搭了个棚子,下面有一些座椅让等车的人坐。
时间已经有些晚了,人不多,只有几个人稀稀落落坐在座椅上。
甘景枳把自行车推到长椅边上,然后坐了下来。
她正坐在那里想事情,有一个老奶奶挎着篮子到她面前,小声地问她:“姑娘,酱菜要吗?”
老奶奶身上的衣服虽然有好几块补丁,但是洗得很干净,手上的指甲看起来也干净。
甘景枳朝老奶奶的篮子里看过去,老奶奶把盖在上面的那块布掀开了一角,里面有几瓶用玻璃瓶装好的酱菜。
酱菜是由木瓜做的,本地人一般都会在房前屋后种几颗木瓜,不需要打理就会自己长,吃不完的就会拿来做酱菜。
她来探亲的时候阿婆也装了好几瓶让她带来,家里还有两瓶呢。
甘景枳朝老奶奶摇摇头,“不用了。”
老奶奶劝说道:“很好吃的,这跟别人做的不一样,你可以先买一瓶试试看,好吃下次再来跟我买。”
甘景枳见老奶奶不像别人一样,推销自己的东西时会夸别人怎么怎么好,而是说酱菜好,她不由又看了一眼篮子里的酱菜。
这一看突然就觉得有点眼熟,于是问:“奶奶,卖酱菜的都是用荷叶封口吗?”
老奶奶听到她这么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是,我这是买玻璃瓶的时候人家说带盖子的要多一分钱,我不舍得这个钱,就自己用荷叶封口,你放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