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怎么不问了,原来还是忍不住。 “李叔是我的同乡,都是巴蜀人,在弄花巷最深处开了家小酒铺,平时会给客人说上一段评书,大多是关于江湖武侠的,非常有意思,你一定喜欢。” 听到“江湖武侠”四字,张长乐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果然是对这些最感兴趣,他立马抱怨道:“好啊路仁,有这么好的说书人,不介绍给我。” “哪有,你不是找了师父学武吗,怎么敢打扰你呢。”跟张长乐待得久了,我偶尔也会说出这样半玩笑的话,“说起这个,最近你怎么有大把时间教我练身子?” 听到这话,他一下就焉气了,耸下脑袋,颓丧地说:“别提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师父已经消失了一个月,我都怀疑她忘了还有我这么个弟子。” 有些同情地拍了拍他肩膀,我安慰道:“放心,书里说师徒之情最是深重,你师父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对了,我想问问你,关于雾江宗的事情。” 张长乐疑惑地看向我,问:“雾江宗?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昨天李叔讲了个关于它的故事,刚好它也在巴蜀,便有些好奇。” “这样啊,来,坐下来我慢慢跟你说。” 两人坐在石凳上,张长乐仿佛忘了教我练习关于五禽戏和八段锦的动作力量的事情,娓娓道来关于雾江宗的事情: “这雾江宗据书上记载,也是巴蜀之地有名的一个宗门了,坐落在雾江中游。门人擅长千奇百怪的机关术和操江控水。此外当地虫蛇众多,也是全靠雾江宗神奇的隔断与控制之法,附近的村庄才能免受侵袭。” “而且他们从不干涉或者打扰村镇,也不仗势欺人,因此很受当地人的尊敬,就连官府也对其大为赞赏。所以六年前江湖大清洗时,雾江宗也是少有的没被问责的门派,算是很难得了。” 听完张长乐的讲述,我才算是对雾江宗有了大致的了解。这么看来,李叔的故事里,估计也就关于阁主闯宗门是虚构的,其他之事…… 我忽然想到,那名蓑衣男李叔从未说过他的姓名,难道他也是虚构的? “那雾江宗可否被人硬闯过?类似下战书,比试论道这样?” 张长乐闻言沉吟片刻,似乎是在回忆看过的介绍,最后迟疑地摇摇头,回答:“应该没有吧,雾江宗鲜少出风头,也不曾有过什么仇家,而且山门里机关众多,哪会有人去硬闯。” …… 练至晌午,待张长乐的父母都回来后,我才喝了杯茶水,与来接我的父亲一同回家去了。 家里从未像今日这么热闹过,闭店一天的李叔和秦爷爷都进了院子里,不大可也不小的院子顿时充满了人气。 虽是阳光最烈的正午,几人就着矮凳坐在外面那棵大树伸进来的枝繁叶茂的枝干底下,秦爷爷手中的竹扇轻轻挥动,带起秋风拂过我的面庞。 世上哪还有比这更惬意的时候呢? 吃过午饭,依旧坐在大树底下乘凉,母亲还是二话不说,仿佛世上没什么事情是值得她多开口的。 父亲倒是喜欢和人聊天,特别是关于过去的事,便和秦爷爷李叔聊得起劲,我在一旁没事做,渐渐地竟也听得着迷。 尤其是李叔,独特的嗓音和说书的口吻,讲起巴蜀地的种种传说奇观,完全让我忘却了时间,不知者不觉天就已经黑了下来。 最后还是他一拍大腿,我神情惊异,回神一看,才发现一轮圆月在众多夜星的衬托下隐隐开始显出。 躺椅上的秦爷爷已经睡去,轻声打着呼噜,不知是因为听故事还是单纯想睡。 母亲从灶台将早已温热好的中午的剩饭端来,又从屋内取来盘果盘和一盒月饼,父亲也是高兴,快步地拿出两壶浊酒,说要与李叔喝个够。 父亲的酒味道都不大好闻的,一开始我完全受不了,兴许是嗅久成习,到现在不至于要捂鼻子。 “行,平常我是不会答应的,今天中秋,就陪你来两口。” 沉闷的酒杯碰撞声在石桌上响起,两人仰头一饮而尽,在月光和烛光的照样下,李叔的脸颊竟是已经通红,我看得生奇,平常父亲可是要一壶下肚才红脸的。 父亲朝李叔摆摆手,调笑道:“李哥,你这酒量怕是不行哦。” “哎。”李叔不带怕的又倒上一杯,“你不知道,我就这样,沾酒脸红,倒是人不醉脸醉了。” “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都被李叔的话逗笑了,我却不懂这其中的好笑之处,只能迎合着露出笑脸。 记得夫子说过人的情绪也能传递给周围人的,我被他们的笑声包围着,心里竟也生出些许开心之意了。 又是一杯下肚,李叔给两人倒酒,同时笑道:“路老弟,来,今晚就在你儿子面前吟诗一首,权当作为念书的榜样。” “不行不行,好多年不作了,说不出来。”父亲赶紧摇头推辞。 我惊奇地看向父亲,自是不知道他还会吟诗的,夫子最近在教《诗经》,短短几句,却是诗情画意,让人遐想联翩。 “哎呀,告一哈嘛,在过人儿子面前,有啥子要不得的嘛。”李叔也渐渐说起巴蜀方言和口音,幸好我自小这么学的,能听懂。 “那好。”父亲放下酒杯,站起身来,抬头望月,神情与适才喝酒说笑完全不同,也异于平日。 他渐渐皱起眉头,竟是面露失落,我看得紧张,不觉两手攥紧了衣角。 “圆魄上寒空,皆言四海同。安知千里外,不有雨兼风?” 父亲说完一屁股坐了下来,仰头一口闷酒喝下,全然没有了先前的轻松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