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我回忆了下庆云学馆的分布,依稀记得分外前后两院,思文轩在前院,而寝所则是在后院,需要穿过沁园。 未至园中,便闻人声,等我们慢慢走近,声音变得纷杂却又不吵闹。我看过去,只见形色不一的人三三五五地聚在一起交谈,也有吟诗作赋的,我却还是不大懂的。 “这里就是沁园,学子之间有什么聚会或是心得交流都会在这里,也是个放松心情的好地方。” 王仑的步伐不快不慢刚刚好,带着我们穿过白石拱门,走进了园中。 置身其中,瞬间沁人心脾的舒适涌入我心中,似乎连呼吸都变得舒畅起来,入眼是绿色盎然,伴有人群走动,显得活泼。 “的确不错,可以先逛逛吗?”张长乐也面露新奇,想要留下参观一番。 “呵呵,以后在这求学,自然可以观赏,现在还是先将你们安置好要紧。” 王仑虽然不同意,但口气温和,没有半点架子,即使是不喜听人劝的张长乐也点头答应。 我们便无意留心周围,穿过了沁园。 走出园子,身后的声音渐渐消失,我回头看去,却没了景象,仿佛隔绝开来,变得非常安静。 “出了沁园,便是后院,这里主要是学子和老师们的生活场所,西面便是我们学生的住所了。” 后院相比于前院简洁了许多,没有多余的装饰,几条平铺的石路是主要的通道,两边就是平日居所之处。 “我带你们走一遍,切记来时的路。”王仑再次放缓脚步,在前方慢慢走着。 “长青师兄你尽管放心走,这点我们还是能记住的。” 张长乐摆了摆手,让王仑大胆走,我知道凭他的记忆确是能够做到,不必如此小心。 师兄听罢微微一笑,恢复正常的行走,左拐右转几次之后,终于到了寝所。 “这就是你们今后住的地方,庚酉房。” 王仑推开房门,我们跟着走进去,屋子虽然不大,但住两人却是绰绰有余,正中摆有矮卓,矮卓后面是一处卧榻,房子两边是睡床。 “你们来之前,已经让人打扫过了。”他推开一旁的窗户,用木杆撑住,笑容不减。 张长乐将布包放在矮卓上,打量了一圈后,对他道谢:“谢谢了,带我们过来。” “无需客气,同窗之间理应互相帮助,那我先告辞了。” “嗯,再见。” “再见。” 王仑离开后,我和张长乐打算先将行李放置后,去周围逛逛。不过虽说是行李,但我俩都一样,只带了个布包。 “长乐,你带了什么,怎么也只有一个布包。”我有些不解,看他布包的样子与我差不了多少,想必没装多少衣物。 他也毫不避讳,当面打开布包,我伸头看去,只有几件衣物和三百千,余下的便是些钱两和话本子。 “我比较懒,只带了够换洗的衣物。”一边说着,他拿起衣裳放进左面睡床旁的衣柜里。 我了然一笑,知道他对这方面没多少要求,只要能穿就行,我对此也完全赞同。 不多时,没有多少东西的我俩收拾完毕,便准备出去走一走,谁知刚踏出房门,对面的庚壬房门被打开。 “是你?” “是你们?” 对面和张长乐同时开口,随后都沉下脸盯着对方。 我看过去,感觉这三人有些面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在哪见过。 “可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你们就住在对面。”对面为首一人语气阴沉,显然是看不惯我们。 “和小人住在一起,真倒我胃口。”张长乐故作呕吐状,嫌弃地看着他们。 “你说谁是小人!”矮胖子禁不起激,愤怒地问道。 “谁答应谁就是,没点自知之明!”张长乐懒得跟他们废话,说完就抓着我准备离开。 瞧这吵架的语气和阵仗,我转动眼珠,可算是想起来对面是谁了,那还是一年半以前来这里见到的“麻烦三人”,后来那个疤脸也是他们安排来对付我的,不过只知道中间那人叫李水。 李水左边那人满脸狡猾,他嘿嘿一笑,说:“张长乐,你的陪读没被吓到吧?” 闻言张长乐停下脚步,我也心生疑惑,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他转身不善地盯着对方,冷声回答:“你们手段用尽,却没有伤到分毫。” 对方是不怕他,装模作样地理了理衣袖,不明所以地问:“你可不要冤枉人,我们只是听说他之前被街上的小混混欺负了。” 听到这,我才明白原来说的是疤脸那件事,在那之后并没有再遇见类似事情,现在看来似乎一直是长乐在帮忙。 “让你的陪读小心一点,以后可不要再遇到了。” 李水的语气中充满了威胁,双眼如毒蛇般向我刺了过来,感到害怕的我马上移开眼睛,不敢去看。 张长乐将我挡在身后,握手成拳,回以警告:“你们才应该小心点,日后身上少个什么东西可别后悔。” 说完,不再理会他们,拉着我便离开了。 走开一段距离,张长乐停下来,转身沉默,我被他这么弄得无措,不知道怎么了。 “对不起,路仁,因为我,你也被他们记恨上了。”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平时他都是随行肆意,从来没有跟人道过歉,但这件事怎么可能怪他。 “不是你的错,而是因为他们卑鄙阴险,品性败坏。” 见张长乐还是不说话,我猛地拍了他肩膀一下,故作生气说:“我认识的张长乐从来都是欺负别人,哪有现在这么垂头丧气的,我可不认这样的朋友。” 张长乐看我这样,哑然失笑,显然想通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