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们三人又聊了一阵,主要是他们两个畅谈,颇为投机,临别前还相约一定常聚。 在回书屋的路上,张长乐口中哼着曲调,显然心情不错,我不由得问:“左大哥和那个宋年争论多次,都有道理可言,你怎么只去结识他呢。” 踏出沁园,他转头看了看我,咧嘴一笑,说:“当然是我更喜欢他的想法。” 我神色疑惑,有些不解,在我看来,两人或许都说得有些极端,一个只看好的地方,另一个只说坏处。 张长乐自小便立志作一名侠客去闯荡江湖,想不通为何会只同意左师兄的看法。 他见我奇怪,解释道:“还记得我们回来那天,我陪王老师去藏书阁找书吗?” 我点点头,那天王教谕让我第一次试着入定。 “藏书阁中书籍众多,也有不少关于侠士的记载。” 走进书屋,其他人似乎都回寓所午休,诺大的屋子仅有我们两人在,走到座位坐下,他继续说:“我翻看许久,改变了一些想法,包括对于江湖武林,侠客义士的天真想象。” “什么想象?”我被勾起了好奇心,迫不及待地问出口。 谁知道张长乐嘿嘿一笑,并没有说,而是打趣我:“你既然没有好侠行义的打算,便不必知道。” 我的拳头捏了一捏,总算忍住打他的冲动,随即有些担心地猜测说:“如果左大哥所言不虚,莫非真有什么刺客会来?” 这下他也是收敛起玩笑,但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担心,只是说:“我之前观左大哥走路沉稳,虚步含机,身子看着纤瘦却不像一般读书人那般虚浮,想必他学过一些武功。敢说出那样的豪言,概是无所畏惧的。” 张长乐说得并无道理,我也就不再担心,况且若是当真来了刺客,我也帮不了什么忙。 下午,老师又新讲了南明律一书,说自太康元年起,朝廷便加重了律法在科考中的占比,最终的殿试甚至会额外出一道有关律令的题,被称为律科。 也是因此,南明律加了许多内容,然而饶是如此,也不过仅仅是大南律法的十之二三,主要记述了比较重要和严禁触犯的条例。 虽然看得心惊,但也不知是为何,我对它却是提不起兴趣,内容颇为枯燥,难以记忆,是没有算术那般令我着迷的。 晚上去见王教谕时,他似乎也知道了最近我所学较多,叫我以后晚上不必再来修炼,只需自己打坐一个时辰即可。 虽然有些失落,但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安排。 …… 日子眨眼间便过去了,又到了月末,若无如节日或其他大事发生,学馆每到月末便会放假两日,提前半日休学,给需要回家的学生收拾行李的空闲。 张长乐和左安宁两人或许真是相见恨晚,除却必要的时间,长乐都会跑去找他,也不知道是在干些什么,把我一个人晾在屋里,可是有些郁闷的。 但我也能理解,有次张长乐晚上回来说,左大哥是真正闯过江湖的人,十岁便出走仗剑行侠,见多识广,到过有名的水云寺拜师学艺,及冠后来到庆云学馆求学,已有三年。 听此这般,我也不得不佩服左师兄了,年仅十岁便有勇气离开父母,一个人出去行走江湖,这是我无法想象和做到的。 他的家在云州,离这不近,来回便要大半月,因此平时月末假期就待在学馆里,到了年末才会回家团聚。 于是长乐便邀请他去庆州城玩玩,左大哥也答应了。 如此,休学当天,我和长乐在寝所随便收拾了一下,不过其实也就我带了个布包,他则是索性空手,着实没有需要拿走的东西,左大哥已是在门外等候。 “走吧,左大哥。”张长乐招呼一声。 他们走在前面,我在后方跟着,三人一前一后出了学馆,坐上张家早已等候的马车离开。 “对了,左大哥,之前你可曾去过庆州城?”张长乐心情甚好,随口问道。 左安宁略微摇头,平和地说:“不曾去过,以前每逢假期,不是在馆里读书,便是去月山村帮着做事。” 他停顿一下,哑然笑起来,继续道:“这么说来,似乎只有年末回家探望时才走出过这月山。” 左大哥如此随性洒脱,我的心情也跟着欢快起来。 张长乐更是笑出声,他在熟人面前从来不拘束,开玩笑道:“想不到你少年任侠,如今却如隐居山林一般。” 笑着挥舞扇子,左安宁对此玩笑毫不介意,回应道:“你们不要小瞧这月山,可是青山绿水,风光秀美。不仅有茂密树林,还有许多动物,深处有一水涧,若是好好探索,是有一番趣事。” “哦?那下次不妨带我们去逛逛月山。”张长乐看了我一眼,来了兴致。 “好,有时间一定。” 我们就这样愉快地聊着,你一句我一句,过了没多久,估摸着是出了山,视野变得开阔,周围却是没多少行人。 又过了近半个时辰,马车突然紧急停下,我来不及反应差点歪倒,幸好长乐眼疾手快,将我拉住。 “发生了何事?”他冲外面沉声问道。 “少爷,好像撞到了一个人。” 车夫的声音明显颤抖害怕,我们互看一眼,先后跟着下了马车。 只见前方正有一男子倒在地上,神色痛苦,嘴中微弱地喊着疼,看样子真是被撞了。 张长乐见状便要上前,左安宁却伸手拦住他,道:“我去看看。” 话落,他抬脚一步步往男子走去,然后蹲下,右手拿着墨扇,左手将其抱扶着,问:“这位兄台,你没事吧?” 谁知道就在这时,那人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