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毓婉寻沈月的阵仗太大,以至于参加宴会的人多多少少都听到了些风声,
宋大夫人回厅中刚落座,便有相熟的夫人问道,
“沈家那位二姑娘可找着了?”
“多谢关心,小姑娘头一回来宋家看风景看入了迷,不小心跌到假山下,若不是婉婉发现阿月不见,还不知道要在石堆里面躺多久呢。”
“哟,那伤得可重?”
“身上摔的都是淤青,请了大夫在院中养着呢。”
这话一出,好看热闹的几位夫人脸上顿时有些失望,
唯有宋成的母亲眉头皱得死死:“二姑娘当真是从假山上摔下来的?”
“那还有假?”
假不假她不知,
但自家儿子的秉性她最清楚,床上对女子动拳脚那是轻的,
说好的今日将沈二姑娘许给她儿子做填房,如今为何只听见沈二姑娘的消息?
左眼皮跳了又跳,她吩咐身边丫鬟去找宋成的下落。
另一边,沈毓婉歪坐在花厅烦闷地打着扇:“你当真看到宋成进的那院子?”
“姑娘,奴婢亲眼见着宋老爷进的门,还在院外的小树林同他的小随从打了个照面呢。”
那为何沈月会全身而退?派去捉奸的丫鬟扑了个空?
“废物,饭都送到嘴边了还咽不下去!”
她坐起身,唇角微扬勾出一抹恶劣的笑意:“还好我留了二手,去让宋成拿着信物求到母亲面前。”
分明是被宋成凌辱失了身子,还装作是从假山跌落的,
虽不知宋成为何没有按照商量好的留在院中,
但沈月逃得过初一,能逃过十五吗?
这边沈毓婉的丫鬟刚出垂花门,沈月便得了消息,
“大姑娘果真让人去寻宋家四爷了,”
凝香捏着玉舀,小心翼翼替沈月涂药:“我按照您的吩咐寻到了宋四爷的小厮,让他去寻小宋家那位老太太。”
“那就妥了。”
沈月裸着背趴在榻上,杏眸半眯,
沈毓婉偷她的小衫荷包想用来做什么不言而喻,
不巧的是,她让凝香联系沈府的丫鬟偷偷将沈毓婉留在院中的小衫打包了过来,放在自己衣柜中,而她的贴身衣物都在凝香的柜中,
偷龙转凤,前日一查,沈毓婉的小衫果真少了两条,
这一下只等前院闹起来了。
前胸后背的淤伤擦完,凝香红着眼替沈月将衣衫拢起:“若是奴婢会些拳脚医术就好了,若您遇上暗算奴婢还能帮上忙。”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作用,若不是凝香陪着,许多事情我一个人也做不到。”
沈月低头系着带子,暗自思忖,
凝香说得也不错,她身边确实差一个会些拳脚的大丫鬟,
只是这样能人怕是不好找,
罢了,慢慢留意吧,大不了买个忠心的送去武馆学上一年半载,也将将够用。
“咚,”紧闭的窗柩被重物砸响,
凝香警觉地将沈月挡在身后,颤声道:“姑娘您在这儿等着,奴婢去瞧瞧,”
窗户推开,凝香看到敲窗户的人,惊得呆滞在原地:“摄政王殿下。”
“嗯?朱谨?”沈月凑过去,见朱谨站在窗前,身后跟着白日的女护卫,
“殿下怎么来了?”她趴在窗上,白色面纱随着她的动作荡出弧度,
“听霜。”朱谨淡声吩咐,他身后的女护卫上前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赫然是今天花廊里盛开的花,以及一小块布料。
“听霜善医善毒,她查过,你之所以会昏迷是因为衣服上的熏香与花香混合会产生迷药。”
“原来是熏香么,”
沈月心中之前便有隐隐的猜想,但如今被证实,依旧觉得感慨,自己千防万防,却没想到后宅的手段层出不穷。
朱谨从袖中拿出一枚玉瓶:“据说伤处涂这个可以防止疤痕。”
“多谢殿下,”
沈月也不客气,从他手中将玉瓶拿走,
这可是好东西!
除了皇宫,外面是千金难求!
没有女儿家不爱美,她脖子两侧可都是擦伤,万一留下疤痕那得多难看。
“你.......”朱谨瞧着她信任的模样薄唇紧抿,垂在身侧的指骨弯曲,下意识就想让她过得好一些:“京都不是别庄,你身边的丫鬟合该换些有本事的。”
“殿下所言我也知道,”
朱谨一提起这茬,沈月便知朱谨那爱操心的毛病又犯了,
借着面纱遮挡,她唇角笑意盎然,托着下巴,故作苦恼:“可我爹不疼娘不爱,我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上哪儿寻有本事的下人,”
沈月说得对,朱谨剑眉紧蹙,
沈家夫妇能将次女扔在别庄不闻不问这么久,又有几分疼爱?
“二姑娘若是不嫌弃,我替你寻个趁手的丫鬟放在你身边。”
他点着指尖沉思,小姑娘在别庄多年,想必规矩礼仪也无人教导,接着道:“内宅事务繁琐,再寻个管事嬷嬷会更加妥当。”
“那就有劳殿下了。”
沈月迫不及待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