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今日可好些了?”
明慧一身海棠纹窄袖红色骑装走进殿内,英姿飒爽,
沈毓婉紧随其后,静静地侍立在明慧身旁,她向静安公主行了礼后,便顺从地退到一旁,仿若影子。
“谈什么好与坏,我这身子骨左右也就是这样,”
静安被扰了清净有些不悦,将手中玉棋扔进棋盒懒懒坐起:“瞧你这身装扮,是准备打马鞠?”
“正是,今日难得艳阳天,外祖母便组织贵女们活动活动,这不,正好少一人,”
明慧点了点头,眸光中闪过一丝荫翳,她望向静安身旁的沈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皇祖母听闻沈二姑娘身手不错,这不,着本宫替特地来请二姑娘上场。”
她扬手,便有宫人捧着托盘到堂中:“马服都给沈二姑娘带来了。沈二姑娘可别扫了皇祖母的兴致。”
静安闻言,眉头微皱,看向沈月眸底闪过一丝担忧,
这是阳谋,明慧与沈毓婉先禀了太后,若是沈月再推脱,便是对太后不敬,
沈月同静安对视了眼,上前接过马服:“臣女尊令。”
明慧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那本宫先去准备马匹,还请二姑娘莫要耽搁。”
明慧一行人走后,
静安走到殿中,安抚地拍拍沈月肩膀,低声道:“你且先去换,我陪你去走一趟。明慧这人护短,性格易怒,但不是心思阴损之人,左右不过是在赌约做手脚或是场中为难,你放心,有我在定不会让你出岔子,”
真的有静安说的那么简单吗?
沈月不确定,但事已至此,她必须得迎上去!
敛去眼底冷意,她躬身:“臣女谢殿下庇佑。”
鞠场彩旗飘飘,
沈月一行人到时,鞠场正中已有五六人骑马在场上策马奔腾,热身正酣。
静安牵着沈月上看台,微喘:“静安给皇祖母请安。”
“静安快来哀家身边,”太后一见静安,唇角笑容真挚许多,忙招手示意她过来,将身旁的软榻留出空位,拉她坐在自己身旁,
摸着静安冰凉的手,太后嗔怒:“怎的也不知加件披风,受凉可怎么办。”
“来人,去将哀家那件八宝璎珞披风取来。”
见静安和太后祖孙情深,明慧脸上划过一抹嫉恨,
她迅速掩饰住情绪,扬起笑凑上去争宠:“皇祖母,今儿既然是比赛,定得有彩头才是!您那宝库那么多宝贝,今儿个准备掏什么出来?”
她蹲在太后膝前,仰起头故作娇俏撒娇:“若是不够稀罕,明慧可不依的。”
太后宠溺地笑了笑,慈爱地抚摸着明慧的头:“行行行,前几日哀家得到了一块上好的翠玉,已经让人雕刻了一批首饰。一会儿就让人给你们送来,保证让你们满意。”
明慧眼皮子一掀盯着沈月勾唇:“既然有奖,那也得有惩罚,外加败者答应胜者一件事吧,若不然有人故意放水,这比赛也什么意思。”
“为表公平,儿写几个惩罚放进盒子里,随机抽取。”
“可。”
随着太后微微颔首,女官们便纷纷上前,恭请各位贵女步入马场。
分给沈月的马匹被凝霜牵上来,她轻声道:“姑娘,马被属下检查过了,暂时没有任何异常,您一会儿在场上小心些,仔细被人惊了马。”
都知道来者不善,就是不知沈毓婉和明慧的阴招准备在哪里使出来,
沈月心知肚明,那所谓的惩罚定是为自己准备的,
这局比赛只能赢,不能输!
沈月翻身上马,眯着眼望向看台两侧,沈毓婉坐在尾端,脸上挂着得意的浅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姑娘,您切忌一定要小心,”凝霜将球杆放进沈月手中,薄唇紧抿:“场中马匹杂乱,若是有万一,奴婢怕赶不及救您,”
“没事,回去吧,和凝香一起等我。”
场中红蓝两队已在场中汇集,每队五人,
红队以明慧为首,身旁缀着四名同穿红衣的贵女,兴奋地交头接耳,
蓝队以宁妙雪为首,身旁跟着谢灵几位相熟的世家女,皆着蓝色马服。
沈月双腿微用力,打着马走向蓝队。
鼓声响起,五彩漆球被抛向空中,跃跃欲试的贵女纷纷骑着马在草场疾驰,用手中球杖击打彩球,试图为自家队伍拔得头筹,
彩球纷飞,谁也不服输,各人使出看家本领莽足了劲儿赢球,
激烈的争夺,引得看台女眷连连惊呼,就连素来稳重的太后,也忍不住起身叫好!
台上欢呼忽然一歇,
似有所感,沈月在马背上仰头,
朱谨和朱轩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看台上,他今日一身墨色直襟长袍,腰束云纹玉带,挺拔端正,
四目相对,沈月眸色亮得惊人,
他是为自己而来的!
沈月驽定!
分神间,耳边有疾风掠过,
沈月蹙眉,伏趴在马背上躲过迎面拍来的球杖,
“呀,本宫手滑,险些打到沈二姑娘呢~”恶劣的笑声中,明慧拧着球杖在身旁掠过:“不过球场有些意外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