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有病吧!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
沈月眼角不自觉地抽搐了几下,没好气道:
“殿下所言极是,既然您认为我们这次的宴席过于简陋,不符合摄政王府那王霸之气,那昨日便当是我和高先生与子恒兄的老友小聚罢了。至于您,大可另行筹备宴请,届时居安定会尽量腾出时间去作陪。”
一番好心被当做驴肝肺,
沈月不再开口,从丫鬟托盘中取过琉璃盏,分别给高仲和潘阳倒上后坐回石凳,慢悠悠品着竹茶,
去他的缓和气氛,僵吧,僵着好!
四人如棋盘上的棋子,相对而坐,各自占据一方。潘阳与朱谨恰好坐在对面,
顶着朱谨晦涩复杂的目光,潘阳怕生的老毛病又犯了,放在膝上得手忍不住搓着腿,
红晕从脖子一路蔓延到面上,樱红的唇瓣绷成一条线,眼尾泛红,浓密的长睫止不住煽动,
朱谨眉心拧成川字,视线投注在潘阳时不时瞄向沈月的小动作,凤眸眯了眯,
“居安,你总能给本王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他端起茶盏晃了晃,轻笑:“岭南潘家的大公子,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结识,却苦于无门。没想到,你竟然与他是至交好友。”
潘阳闻言,谦逊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温文尔雅的笑容:“摄政王过誉了,在下不过是一介布衣书生,居安兄才华横溢,能与他结交,实乃子恒的荣幸。”
提及沈月,潘阳唇角忍不住翘起,欣赏之色毫不遮掩:“居安兄乃极好一人。”
朱谨听着潘阳对沈月的赞美,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澜。
他深知居安不同于闺阁女子的平庸,反而同男子一般有过人的才华和魅力,
本以为她的出色只绽放在摄政王府,但没想到连岭南的潘大公子也对她如此推崇备至,
居安,沈月,
二人越发相像了!
被当众夸,沈月乐的眉眼弯弯,轻咳一声将上扬的唇角压下,坐直身体一本正经道:“有才之人总是互相吸引的,我与子恒兄一见如故。”
“潘大公子确实是有名的才子,棋艺精湛,声名远扬。”
朱谨颔首,目光在沈月和潘阳身上来回滑动,薄唇漾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不知本王可有那个荣幸同潘大公子对弈一局?”
他的声音温和却不失威严,让人不敢轻易拒绝。
潘阳闻言,淡笑道:“不敢当,同您手谈是子恒的荣幸。”
朱谨发话要对弈,高仲麻溜地起身去安排,
凉亭狭小,秉承着就近原则,下人将沈月院中的水榭收拾出来,焚香铺垫,
收拾妥当,丫鬟请众人移步,
朱谨走在前,沈月终于逮到机会同高仲小声蛐蛐,
两人落后几步,
估摸着朱谨听不到后,沈月附在高仲耳畔低声道:“朱谨问我竹叶茶来历,我说沈姑娘送你的,懂?”
“我的公子诶,你这是嫌属下的脑袋在脖子上待得太安稳了吗?”
想到沈二姑娘那几乎要成为摄政王侧妃的身份,以及她与摄政王之间那说不清的暧昧关系,高仲只觉得头疼不已,公子说她以沈二姑娘的身份给他送竹叶茶,那不是将他架在火上烤?
他抄着手,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可说都说了,他还能怎么办?
捏着扇柄磨牙,
“下不为例!”
潘阳见沈月二人在后面嚼舌根,也跟着放慢脚步,不解道:“居安我瞧着摄政王的眼神不对,我是不是哪里惹了他?我也没做什么吧?”
“别多想,他对谁都这样,天生一张冷脸。”沈月安慰,心中却不免多想,
主动提出与人对弈,不像是朱谨的风格,
他今天究竟在抽什么风?
想了想再次叮嘱:“你一会儿收着点,可别真跟殿下杀个你死我活,毕竟是摄政王,你注意着点,给他留些面子,”
两地所隔并不远,几句话的功夫已经走完,
三人坐定之时,朱谨已经将黑棋落下,
潘阳捏着白棋,身上气质变得沉静,盘腿坐下,颇有大家之风。
你来我往,几人心神渐渐被棋局摄去沉浸其中,
朱谨兀的对潘阳道,
“居安性子机敏跳脱,貌如文人,但棋风大开大合有大将之风,想来你与她相识之时的对弈定有趣得紧?”
朱谨指尖夹着棋子敲击棋盘边缘,目光幽沉:“她那一手棋下得同本王倒是同出一脉,潘公子难道没觉得熟悉?”
“熟.......悉!?”潘阳猛地坐直,脸揪成一团,笑得有些狰狞:“熟悉吗?我还是头一回遇见殿下这样的棋风!居安那臭棋篓子,哪能跟您比,她下得烂得很!”
“哦?是吗?”
“确实,我同居安下了几回,她回回都悔棋。”
潘阳驽定,煞有其事道:“她之前研习的都是常见的棋谱,不用费劲便能破解,同她下无趣得紧。”
“呵,看来是本王记错了。”
朱谨将棋子扔回棋盒,视线停留在端坐的沈月身上,嗓音透着几分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