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媚子?呵!”沈月挑眉,
从她毁容后,这还是头一回听到别人叫她狐媚子。
她撑着坐起,盘腿坐在席子上打量着对面男孩,
年龄不过六七岁,眉眼精致如画上的童子一般,
杏眸微眯,沈月心中已然对男童身份有了猜测,
能自由出入摄政王府且叫朱谨爹爹的,除了镇西王府的世子,别无他想。
温心慧的儿子,这时候出现在自己院中,
呵!温心慧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刷刷存在感呢!
不过,这孩子瞧着单蠢的紧,同温心慧倒是不像,反而身上隐隐有朱谨的影子在,
杏眸微眯,沈月盯着闪着寒光的箭矢,唇角抿了抿,语调平缓,
“你叫什么。”她起身站在男童对面,背在身后的手将桌案的茶盘捏住。
“谁带你来的?”
“你再动我就放箭了!”
男童被沈月骤然起身的动作吓了一跳,猛地拉开弓弦,用箭指着沈月胸口:“你别想害我!我爹爹很厉害的!”
“啧!你会用弓箭吗?”
沈月盯着男童颤抖的手指,忍不住嗤笑出声,迈开步子三两步上前一把抓住男童的箭拿在手中:“没有人告诉你,你拉弓的姿势有问题?这样射出去你会被弓弦弹到手臂。”
她弯下腰与男童持平,弯弓搭箭将引着男童瞄准廊下的灯笼,
“镇西王世子竟然不会弓箭,说出去简直是给镇西王蒙羞。”
骤然被人搂进怀中,温热的身躯将自己包裹,清冽的竹叶香气萦绕在鼻间,
“谁说我不会!我射箭可准了!”
程文麟身子僵直,磕磕巴巴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快放开我!”
“嘘!男女七岁不同席,小不点要什么男女之防,好好看着!”
沈月眯着眼引着程文麟拉开弓,孩童练习的小弓箭轻而易举被拉成满月,
指腹松懈,箭矢裹挟着破空声穿过灯笼扎进廊柱,
“瞧见没有,你方才拿这么尖锐的箭矢指着我,你才是恶人。”
她嗓音清冷,夺过程文麟手中的弓箭用指尖拨了拨,弓弦受力发出沉鸣,
沈月踮起脚拔下廊柱上的箭矢,眉眼间皆是冷意:“这东西我没收了,有异议你让你爹爹来寻我,到时候我定然会把箭给他看,你想杀我!”
“我没有!我只是.......”
程文麟瞠目结舌的望着扎进柱子的箭矢,眼神慌乱:“我只是想要吓吓你,而且阿东说,这个箭是伤不了人的。”
从看到箭矢穿过灯笼扎进廊柱瞬间,程文麟便被吓得腿软,
他只是听娘亲身边的丫鬟说有个女人欺负娘亲,想来给娘亲报仇吓吓她而已,
“阿东?”
“爹爹给我配的小厮。”
程文麟自知犯了错,低垂着头不敢造次。
沈月朝凝香使了个眼色,
转而牵着程文麟的手将他扯到轩中,按坐在蒲团上:“你爹没来之前,你哪儿都不准去。”
程文麟的身份太过敏感,
若是从她这边出去出了意外,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更何况温心慧教唆一个孩童来对付她也太不要脸了!这口气不出,她怕晚上睡不着!
朱谨之前不是说等回京给她个交代吗?正好,新仇旧账一起算!
她慢悠悠喝着茶,来回摆弄着箭矢,
箭矢确实是孩童练习的弓箭,短小且轻,原本平缓的箭尖被磨成尖锐的钝角,
虽说没有正常箭矢的杀伤力那么强,但伤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程文麟望着沈月探查箭矢的动作,一动不敢动,心中忐忑不安。
一炷香过去,朱谨急匆匆赶来,身后跟着听风和高仲,
“爹爹!”
程文麟眼眶一红,哭着跑过去抱住朱谨双腿:“文麟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了。”
朱谨弯腰将程文麟抱起,坐到沈月面前:“抱歉。”
来的路上已有下人将来龙去脉讲述给朱谨,
从程文麟被丫鬟挑唆,再到摄政王府怎么寻到沈月院中,皆已被调查清楚。
他替程文麟擦去眼泪,看向沈月之时眼中满是歉疚:“本答应你回京以后给你个交代,却不想琐事缠身一时没抽出空来,既然今日发生了这等事,本王定然绝不姑息。”
沈月垂眸不语,只是不紧不慢地喝着茶,招手示意高仲坐过来。
高仲跪坐在沈月身后,笑道:“王爷公务繁忙,贵人多忘事也是常理之中,不过可怜了我家女公子,若不是命大,方才那支箭已经插进心脏,药石无医了。”
头一回,高仲在外人面前表露出与沈月的关系,
他不卑不亢与朱谨对视:“鄙人斗胆多说一句,王爷留我们女公子住在摄政王府是为了保护我们女公子,但如今看来,这王府还不如我高宅安全,”
听风目瞪口呆地看着高仲直接当面阴阳朱谨,暗暗挪动脚步踹了踹他屁股,低声提醒:“这么刚,你嫌命长了?”
“别闹!”
屁股被踹得生疼,高仲脸上严肃的表情险些破功,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