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如何了。”
出乎意料,沐倾雪并未继续问责沈月欺瞒身份之事,而是关心起上次扎沈月的伤口来。
沈月被她这摸不清路数的问话弄得一头雾水,秉承着不出错,她中规中矩回答。
“承蒙郡主挂念,已然好多了。”
她低垂着头,听着矮榻上稀稀索索的衣料摩擦声响起,紧接着面前出现一片紫色衣摆。
“给我看看。”
沐倾雪目光落在沈月眉眼上,红唇紧抿,见沈月没有动作,她加重语气:“我说,给我看看!”
“这......”
伤口在胸口,若是给沐倾雪看,那就得将衣服裹胸脱个干净。
沈月犹豫,就听沐倾雪讥讽的嗓音响起:“怎么,都是女人还怕我看?”
“不是......”
沈月被头顶那目光盯的头皮发麻,一时间琢磨不透沐倾雪究竟想做什么。
“郡主,伤口确实已经好许多了。”
沐倾雪轻笑一声,嗓音平静的听不出喜怒:“那就是你觉得你一人脱衣服不公平?若不然本郡主陪你脱?”
沈月还没分析出来沐倾雪究竟想做什么,就见她染着丹蔻的手指附上腰带,
“既然如此,那我陪你一起脱!”
头嗡的一下炸开,沈月急忙按住沐倾雪想要解开腰带的手,声音暗哑:“郡主误会了,我只是在想在哪里给您看!”
惹不起!惹不起!
如今的沐倾雪同当初软糯的小丫头相差太多,简直让人琢磨不透心思!
不就是看个伤口而已!怕什么!
“整座茶楼都被我的人把守,你只管放心,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会上来。”
沐倾雪垂眸望着沈月按在自己手背上的手,眼尾微红,
当初一时怒气上头用金簪扎了居安,原本以为能让自己心中的难受消失,却没成想当温热的血沾染上手的那刻,心脏骤然疼到麻木,脑袋一片空白,
恍恍惚惚回府,未等理清楚思绪,却等来居安不告而别的消息。
温热的体温从手背上消失,沐倾雪骤然觉得心空了一块。
抬眸,居安低垂着头,长发被青色发带束在头顶,雌雄莫辨的精致容颜在昏暗的天光中更显深邃,
此刻,她素白的指尖将圆领袍的扣子一颗颗解开,露出内里白色内衬。
心跳骤然加快,水雾渐渐浮上眼眶,
沐倾雪忍不住心生怨怼,
怨怼居安为何要生成女儿身?
也怨怼自己无用,明知道她是女儿身,却还是会因为她的一举一动而心跳失控。
衣衫一件件掉落,沈月上身只剩下裹胸,她解开最上面一层,露出胸前那个深粉色的伤口。
抬眸触及沐倾雪眼中泪意,愧疚涌上心头,归根结底,这件事还是由她开始。
她下意识放软声音,哄道:
“确实没有骗你,已经快好了,只是个小伤口而已,不痛不痒的。”
克制的泪意在沈月轻哄的嗓音下决堤,
沐倾雪抬手小心翼翼抚在沈月伤口旁,眼泪顺着长睫滚落:
“居安,我恨你!”
胸前温热的触感激的沈月身体僵硬,她两手不知所措的接着束带,
无奈叹息:“是我的错,你恨我是应该的。”
为了看清楚伤口,沐倾雪靠的极近,以至于她的呼吸都喷洒在敏感的颈窝处,
沈月手臂后背不免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却碍于沐倾雪低低的啜泣声,不敢动作。
她是真心喜欢沐倾雪,软软糯糯的小丫头,又贴心,又乖,
可惜了,若是没有这档子事,她们还能做个金兰姐妹。
沈月凝视着沐倾雪头顶,思绪放空。
“居安,如果......”
“嘭!”
沐倾雪犹豫的话刚说出口,兀的屏风被踢飞的房门砸倒,
沈月下意识扯住沐倾雪想要将她护在身后,
而沐倾雪也想挡在沈月身前,
一左一右的力道拉扯,二人扭成一个别扭的姿势。
沈月抬头朝门口望去,就连朱谨收回脚,凤眸中的戾气还未来得及消退,
沈月愣神的功夫,沐倾雪已经整个人挡在沈月身前,将她遮挡的严严实实,
沐倾雪间朱谨堵在门口,柳眉倒竖:
“摄政王殿下不请自来打伤本郡主的人,说不过去吧!”
“听闻晴雪郡主请本王的谋士喝茶。”
朱谨目光复杂的盯着沐倾雪身后露出的半张脸,声音沉沉:“想必这茶应当喝完了吧!”
方才安排在沈月身旁的暗卫急禀,说沈月被晴雪郡主的人请了过去。
而且周围有定远王府的护卫把守难以接近,
之前沈月为了救他利用晴雪郡主,带晴雪郡主去雁门关搬救兵一事他是知道的,
晴雪郡主回京后险些杀了沈月,他也是知道的,
如今沈月一露面就被晴雪郡主强行请进重重包围的茶楼,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心下焦急,他直接点了亲卫纵马疾驰而来,
却没成想,两人氛围好似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