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从没见过如此诡异的婚事,不仅新郎官冷着脸,就连盖头下的新娘也是铁青着脸,表情难看。
生怕被迁怒,喜娘麻溜的将仪式走完,赶紧离开,仿佛背后有鬼在追一般。
喜房门被合上,
沐倾雪扯下头上喜帕绕过朱谨走到妆台前坐下,三两下扯下头上固定凤冠的金簪扔在一旁,两手捧着头顶凤冠放在桌上,转身盯着朱谨背影,她红唇漾出讥讽的弧度:
“摄政王殿下可真稳重!颇有帝王之姿!自己女人丢了还能这般淡定的盘算权势!”
沐倾雪眼眶红肿,眼底的青黑哪怕用了厚重的脂粉却还是压不住。
昨夜她突然犯困,本以为是这段时间太累了导致疲惫。却不成想,整个定远王府都陷入沉睡,变成死寂之地!
等她们被喂了解药醒来时,一切已经晚了,居安居住的院子一片狼藉,血色漫天,朱谨与摄政王府的护卫如同血水中捞出来的一般,脸色阴沉如墨。
居安被贼人掳走生死未卜,而朱谨却还有条不紊地准备婚事!简直是冷血!
沐倾雪眼底划过一抹恨意,盯着朱谨冷声道:“臣妾恭喜殿下!距离孤家寡人更近一步!”
“沐倾雪!别以为有定远王府本王就不敢动你!”
朱谨指尖收紧,转身幽沉的瞳眸盯着沐倾雪脸上的讥讽,唇角绷紧。
“你只需要做好你正妻的位置,莫要将手伸得太长!”
沈月的安危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从昨夜到今夜,他的心一直被烈火灼烧一般,疼得他坐立难安,
他也想不顾一切封锁京都将拓拔部落的人找出来,可这样做的后果他根本承受不起!
太后虎视眈眈盯着,昨夜那么大的动静,禁卫军竟然毫无动静!分明就是太后授意,
回王府路上的杀手明显不是拓拔部落的人!显然是太后见拓拔部落失败,想要借机除掉他!
他如果为了沈月不按时举行婚礼,那就是将定远王府的面子放在地上踩!将定远王府白白送给太后!
“呵呵!本郡主手伸得长?”
沐倾雪被气笑,拍着桌子站起身指着朱谨鼻子骂道:“朱谨!你对得起居安只身涉险去北境救你吗?居安同拓跋部落无冤无仇,若不是因为你,居安能蒙此大难被拓拔部落盯上?”
她声音尖锐,争吵声传到室外,定远王府陪嫁来的侍女嬷嬷纷纷为她捏了把汗。
眼见争吵声越来越大,嬷嬷在廊下转了两圈,召来小丫鬟让她们去准备些吃食,
厨房一直备着吃食,不过一刻钟小丫鬟便将吃食取来,
嬷嬷接过托盘,轻轻敲了敲门:“摄政王殿下,王妃,老奴备了些易克化的吃食,可要用上一些?”
朱谨暴戾的情绪被嬷嬷的声音打断,他揉着胀疼的眉心,沉声呵斥:“进!”
他走到沐倾雪身旁,不顾沐倾雪的挣扎捏住她的胳膊,低声点道:“想让居安死的更快,你尽管同我置气!”
定远王府不至于警惕性那么低,拓拔靖能得手不乏有定远王府的默认在,
他们担心居安挡了沐倾雪的路,自己又不好动手,索性睁只眼闭只眼,全府中药就留沈月一个院子独自面对拓跋靖,至于那群保护沈月死去的护卫不过是为了堵他的嘴罢了。
沐倾雪愣了愣,霎时间明白朱谨话中的含义。
尤嬷嬷是母亲特地指派给她的人,说是帮打理内宅,实际也是定远王府的眼睛。
若是尤嬷嬷向母亲禀告朱谨和她在新婚夜为了居安争吵,想来母亲定会想尽办法除掉居安这个隐患!
心念微动,沐倾雪放软身体倚靠在朱谨身上,别过脸嗔怒道:“我不管!我就要将你院中丫鬟全部换掉!那些人我用不习惯!”
“那些都是跟着本王的老人!你进门就直接打发出去,让外人怎么看本王?”
尤嬷嬷推门进屋,暗暗抬眸观察,就见沐倾雪娇纵的模样一如往常,
待听清楚两人谈话的内容,她眼神微动,暗暗松了口气。
将碗碟从托盘中取出布好,尤嬷嬷双手交叠躬身,笑着劝慰:“殿下,王妃,粥还热着呢,先垫垫吧。”
沐倾雪冷哼一声,甩下朱谨独自坐到椅子上用膳,
朱谨叹了口气,坐到沐倾雪身侧,替她夹了筷子小菜,妥协:“要换也得慢慢换,不急于着一两天。”
沐倾雪瞥了朱谨一眼,不再理他自顾自喝着粥。
待两人用过膳,尤嬷嬷如院中一般,指使着丫鬟婆子将热水抬进净室伺候两位主子沐浴。
洞房花烛,两人穿着同套大红寝衣坐在榻上,身形僵硬。
沐倾雪抿着唇,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
朱谨眺了眼她厌恶的表情,心下一松:“知道你不愿嫁,本王也不是喜欢强迫别人之人,今夜我不会碰你。”
“甚好,我还没有准备好。”
沐倾雪松了口气,对于朱谨她毫无感觉,再加上如今沈月生死未卜,她更没有旁的心思。
她偏过头看向朱谨:“你准备如何救居安?可需要我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