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膝盖上的手收紧,沈月心中忐忑,
也不知高仲有没有从中做手脚,将粮食换下来,
若是这批粮食落到拓跋靖手中,那拓跋部落的粮草就会得到充盈,
沈月裹紧身上的麻布披风,靠在凝香肩上望着月亮从枝头升上天空,
磨盘大的月亮清亮,将周围一切披上一层朦胧的月纱,
山谷边缘陡然出现一大片黑影,
沈月见拓跋靖抬手,两指弯曲含在唇瓣中,用力吹出哨子,
哨子尾音刚落,山谷尽头也跟着响起此起彼伏的啸声,
来了!
沈月暗道,起身来到山坡草原,顺着声音响起的地方望去。
数百名骑着马的番邦人,身后跟着一长串的马车,
“看,本王的勇士们!”
拓跋靖碧绿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着幽光,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狼王,睥睨一切。
沈月的关注点并未如拓跋靖所指落在那些骑马的番邦人身上,
她眯着眼,望着马头的方向,红唇紧抿,
若是她没看错,那些隐隐约约的条状物像是被挂在马背上的女人!
牙齿紧咬,她垂在身侧得手拽紧,
不用想她也知道这些女子的来历,定然是这些番邦人在掠夺粮草的途中所掳,而这些女子落在番邦男人的手中,下场可想而知!
随着大部队接近,沈月也看清了那些女子的情况,
女子们年纪都不大,十几,二十都有,各个衣衫凌乱,脸上带着哀戚的麻木,
那些个蛮子动作粗鲁的将两手绑着绳子的女人牵在手上,叽哩哇啦的同同伴说着什么,仿佛她们是牲口一般。
待他们视线落到自己身上后,那满是恶意的目光仿佛已经化成刀将沈月剁碎,
“王子!不如将朱谨那狗娘养的女人扒光了挂在旗子上,哈哈哈,看他到时候会不会气的骂娘!”
领队回来的男子跟在拓跋靖身后跟着他一同回来,目光掠过沈月的脸上,露出一丝贪婪的神色:“王子!也不知道朱谨女人的味道怎么样!左右是要祭旗的,不如先让弟兄们尝尝鲜?”
“再议,这女人本王还有用。”拓跋靖淡淡道,眸光低垂让人看不清眼底神情。
那男子不依不饶继续将目光落在凝香身上,上前不管不顾一把将凝香从沈月身后抢了过去,
“凝香!放开她!”
沈月想要冲过去阻止,却被拓跋靖抓住胳膊固定在怀中,只能眼睁睁看着挣扎的凝香被狠狠一巴掌扇的挂在男人手上,白皙的面容顿时红肿,
男人掐着凝香脖子将她提起,如同炫耀战利品一般,兴奋道:
“王子,朱谨女人暂时动不得,那您不如将这个女人给我,瞧着细皮嫩肉的,滋味应当不错!”
那男人不知是不是被拓跋靖暗示过,故意要说给她听的,全部用的是大景官话,
听着那男人对着凝香评头论足,恨不得立马将凝香扒光了压在身下的模样,沈月舌尖抵着上颌,胸口被怒气憋的生疼,
“拓跋靖!你让他住手!”
嗓音惊惧到破音,沈月咬着拓跋靖的虎口,恶狠狠道:“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住不住手,难道不是看居安的表现?”拓跋靖冷冽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沈月身形一僵,
昨日,拓跋靖告诉她已经同大景开战的事情,并戏谑的提出条件,让她用计谋或者消息来换取她和凝香平安活着的机会。
当时拓跋靖的表情如开玩笑一般,在她没说话时又立马将话题跳了过去,她本以为是拓跋靖心血来潮开的玩笑话,却没想他在这儿等着她!
“你让他先将凝香放下来!”
“居安,你没资格同本王谈条件。”拓跋靖冷哼一声,将沈月甩开,
“好!”
怒气将眼尾熏得通红,沈月站在拓跋靖面前,仰头望着他冷冷道:“前些日子,你不是问我为何草原部落永远只是小规模,而大景不断怎么交迭换代,依旧是疆域辽阔,又为何会想出养兔子这一招。”
拓跋靖低垂着眉眼,漫不经心的玩弄着手中马鞭,
大掌将鞭子折叠,他用鞭头抬起沈月的下颌,同她对视,
幽沉的瞳眸深邃,仿佛能看透人的心中所想:“说说,趁着本王还感兴趣的时候。”
“差别就是人!”
沈月沙哑的嗓音透着难以遏制的怒,她望着拓跋靖,眸底仿佛迸发出熊熊火焰,亮的让人难以直视,
“一人成单,百人成村,千人成县,万人成府,国之根基为民,民安则国安,民富则国富。”
“想要让百姓扎根,唯有让他们吃饱穿暖,根一旦落下,便有了牵挂。”
杏眸微暗,她沉声道:“说一千道一万,就是四个字,吃饱穿暖。”
“草原以游牧为主,为了让牛羊马吃饱就得不断迁徙,一切只能靠天意,若是天好,牧草肥沃,自然能过个好冬,但一旦出现天灾,牧草颗粒无收,牛羊马匹唯有饿死一条路。”
沈月说完,回望着拓跋靖,眸色幽暗:“牛羊马匹饿死,幼崽无法存活。当肚子都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