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县主府出事,朱谨兀地推开沐倾雪,顾不上不整的衣衫,冲向门口将房门扯开,
失去沈月的恐慌将朱谨笼罩,
他一把拽过跪在地上的内侍衣襟,凤眸阴沉得骇人,
“说!县主府怎么了!”
内侍被朱谨勒得喘不上气,却不敢表露万分,哆嗦着身子恭敬答道,
“回禀陛下,方才宫外传来消息,县主府遇到袭击,如今整个县主府已经成为火海与废墟”
在朱谨阴鸷的目光下,内侍的声音越来越弱,他眼神躲闪,忐忑道:“京都内的兵士已经都被抽调过去,如今火势依旧凶猛”
“靠近县主府的两条街巷都被听风带人清的一干二净!刺客是如何进去的!”
朱谨目眦欲裂,甩着内侍,厉声质问:“说!刺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哑巴了吗!”
内侍被整个提起,勒的两眼翻白,还是沐倾雪及时赶到,掰着朱谨的手阻拦,这才将内侍从朱谨手中救了出来,
“陛下!您再掐着他就死了!臣妾知道您着急,但他若是死了,您更不能及时了解县主府的消息了!”
沐倾雪的呼唤将朱谨从失控中唤了回来,他猛然将手中几乎要窒息晕过去的内侍摔到地上,佝偻着腰不断地喘着粗气,胸口疼得连话都说不全乎,
“究竟发生了什么”
内侍颤抖地缩在地上,捂着脖子惊恐得几乎要哭出声来:“听风大人带着人将县主府周围全都布了防,本以为一切万事无忧。”
“却不想从远处突然砸来裹着火油的巨石,一个接一个,每一块石头都是冲着县主府的主屋去的,”
“听风大人当即反应过来是军中攻城用的投石机,奴才进宫时,已经有人顺着投石的方向找过去了,可带着桐油的火石已经将整个县主府点燃砸碎,听风大人正带人灭火救人!”
“阿月”朱谨痛呼一声,眼前一黑,踉跄着向后倒去,
“陛下!”
沐倾雪急忙冲过去扶住朱谨,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哽咽道:“不会有事的,风护卫在县主府守着呢!应该不会有事的!应当已经救出来了!”
话虽这么说,可在场众人都明白,这一次沈月怕是凶多吉少。
投石机正常都作用在战场上,能将巨石投掷到城墙之上,砸碎城墙,威力巨大,
更何况投向县主府的巨石还裹着桐油,火焰加上巨石的杀伤,不用想也能猜到整个县主府如今如同炼狱一般。
“备马!立刻备马!朕要出宫!朕要去见阿月!”
脑海中浮现一片火海,
朱谨只觉寒意从脚底升起,冷得让人动弹不得,
他要见沈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朱进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猛地推开沐倾雪,一瘸一拐地朝外跑去,将身后的惊呼声抛之脑后,
“皇后娘娘!”
“快扶住皇后娘娘!”
沐倾雪跌坐在内侍身上,捂着小腹,望着朱谨消失在墙角的背影,清秀的面容阴沉可怖,
“皇后娘娘,您怎么样了?小腹可疼?”
宫人焦急地围在沐倾雪身旁,将她从内侍身上扶起来,围着她上下打量,
“可要请太医?”
“不必,方才多亏了这个小公公,若不是他及时垫在本宫身下,本宫恐怕”
沐倾雪垂眸,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拍了拍宫人的手臂,露出一抹虚弱勉强的笑:“还好无事,也算上天保佑。”
“陛下怎么能推您您还怀着小皇子呢!”宫人嘟囔着,弯腰替沐倾雪将裙摆上的尘土掸去,脸上满是愤慨:“若不是小万公公反应及时,您如今”
“自己掌嘴!陛下岂容尔等议论!”
沐倾雪低声厉呵,转身望向跪在一旁的内侍,脸色微缓:“方才多亏你,日后来凤仪宫伺候吧,”
“喏!”
内侍露出激动之色,伏跪在地:“都是奴才该做的!奴才愿为皇后娘娘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来人,给本宫准备凤鸾,本宫要去县主府。”
朱谨已经离开,整个后宫又是沐倾雪一人独大,哪怕沐倾雪出宫之举不符规矩,宫人也无一人敢质诘,
内侍去准备凤鸾,
沐倾雪将方才的宫人唤到一旁,指尖抚上宫人脸颊,语重心长道:“莫要怨本宫,本宫心知你是替本宫抱不平,可此处人多眼杂,若你议论陛下的话语被传入他人耳中,便是本宫也保不住你,让你自行掌嘴,也是无奈之举。”
“奴婢明白,”
宫人面露感动之色,小心搀扶着沐倾雪往凤鸾走去。
县主府的变故让整个京都风声鹤唳,
街道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紧闭门窗,生怕受到牵连,
滚滚浓烟从县主府方向升起,空气中漂浮着黑色尘埃,
玉满跪坐在沐倾雪脚边,窥探着沐倾雪平静的脸色,心中涌上担忧,
沐倾雪对沈月的心思她是知道的,正是如此,看着如此平静的沐倾雪她才会害怕,怕沐倾雪将悲伤压在心底,憋出内伤来,
“娘娘莫要将伤心都憋在心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