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既无灌木乱石,又无拒马鹿砦,视线更是开阔。李、武二人不由大喜,立刻下令步兵从前队变为后队,两翼的骑兵合兵一处,变为前队,全速冲锋。 只见两万铁骑从两个方向,向坡顶发起冲锋。数万战马排着整齐的队列,齐头并进,刚开始缓缓前进,快到坡底时开始加速,速度越来越快,如潮水般涌上缓坡。 一时间,燕军铁骑,蹄声轰鸣,雷霆万钧,大有排山倒海之势。 “嘟、嘟、嘟!”唐军军号齐鸣,提醒各阵地的将士。 望着呼啸而来的燕军骑兵,前锋营主将唐欢摩拳擦掌,兴奋不已,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他出手的时机。 “嗵,嗵,嗵!” 头顶上传来沉闷的石炮发射之声。诡异的呼啸声不断,雨点似的石弹,不间断自坡顶炮台射出。 “炮营开炮了!”唐欢身边的士兵们欢呼雀跃。 唐欢本能地扭过头,回身望向坡顶。 只见坡顶凸出处的数十架投石机如同巨人挥动长臂,长长的抛竿甩出一枚枚磨盘大小的石弹。飞石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从天空中呼啸而下,精准地砸到密集的骑兵阵中。砸的燕军骑兵人仰马翻、骨断筋折、血光四溅、尸骨横飞…… 投石机的炮手们,早对坡下各处位置,核对了角度和射程射距,绘制了射图靶点。特别坡脚下那片开阔的平缓之地,更是炮手们重点轰击的地段。 此战所用的石弹,不同往日棱角分明的方形石块,而是统一被打磨成圆形石球。 刚才还凶神恶煞、吹胡子瞪眼般的胡人骑兵瞬间表情僵硬,看着流星雨般密集而巨大的石球从天空中由小变大,扑面而来。 “轰!”一颗数十斤重的石球呼啸而来,砸中一名冲锋陷阵的骑兵。骑兵头颅瞬间被砸入胸腔,如西瓜落地般碎裂炸开,一命呜呼。 “咔嚓”一声,骑兵胯下战马的脊柱被硬生生砸断,肠流一地,立毙当场。 石球落地后,余势不减,从倒毙的健硕马匹身上再次弹起,击碎第二名士兵的铠甲后,继续横扫下一名骑兵…… 石球所到之处,燕军骑兵恐惧的嚎叫乱窜,随身携带的护盾防弩箭尚可,但在石球面前不堪一击。 轰! 一颗石球破开一张护盾,木屑飞溅中,夹着大股的血雾,一个骑兵当场被砸成碎肉,支离破碎的肢体四处乱飞。 数名骑兵被战马掀翻在地,身上满是泥土血肉,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战友的,亦或者是战马的。 一个骑兵校尉被砸成两截,下半身断裂,被倒毙的马匹压住。他却一时不死,上半身在地面痛苦地爬行着,五指如钩,牢牢抓着猩红的龟裂地缝,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轰!轰! …… “啊!”闷响与哭嚎,哀号声连连。 冲在最前排的骑兵试图调转马头,快速撤退,无奈身后道路被后排战马堵死,只能生生看着石球狠狠地砸中自己身边的战友,连人带马砸成血肉模糊的一团肉泥。 个别骑术精湛的将领试图指挥战马躲避飞石,无奈道路狭窄,密密麻麻挤满了列队冲锋的骑兵。再神骏的战马,再精湛的骑术,在枪林弹雨的狂暴倾泻下,也无躲避的可能。 铺天盖地的石球倾泻下来,冲锋的骑兵躲闪不及、避无可避,只能在绝望的惨叫声中,被砸成肉团。人和马的内脏混成一团,鲜血将地面染成惨不忍睹的猩红色。 …… 这哪里是缓坡,分明是死神的屠宰场。 李归仁、武令珣近距离感受投石机的威力,只觉得心脏剧烈跳动,面无人色。 …… 仿佛雷神动怒,巨石砸入地面的巨响,地动山摇,惊得后方的燕军大阵,牛马嘶鸣,士兵骚动。 史朝义远眺缓坡,脸色煞白。要不是他提前知道缓坡是杀戮场,现在被砸成肉泥的,恐怕就是他的嫡系部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