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智早已坚硬如铁,一旦产生印象便不会改变,既然摸不清顾磊的想法,也就不忙深究。 “道长大义,且容我思虑清楚,定不负所望。”看顾磊穿着,郭威猜他或许是道门弟子,心想你自己无所求,那你师门呢?倒不妨将报答应在此处,全了荣哥儿与自己的心意。 顾磊也不清楚郭威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能鞠了一躬,走到一边给他们父子留下谈话的空间。 “你可知错在哪里?”待顾磊走开,郭威脸一板对郭荣问道。 郭荣一直跪着,腰挺得笔直,见父亲问话,回道:“孩儿知错,但思念父亲深恩,不得不回。” “哼!”郭威一听有些生气,可见郭荣那倔强模样,像极了柴英当年梗着脖子非要嫁给自己时的样子,心中一软,多余的训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眼发酸,两行老泪顺着脸颊滑下。 郭荣惶恐跪行至郭威身边,抱住郭威双腿失声痛哭道:“父亲保重身体,勿要悲伤,孩儿再不敢了。” 郭威一时间再无法克制,哽咽道:“为父将你派去南唐,就是不愿你我父子同入火坑,郭家就剩你一根独苗,若是你也无法保住,我将来有何面目去见你母亲。” 半晌,两人才止住悲伤,郭威将郭荣扶起,轻声半训半教导道:“黄旗加身只是为父仓促之举,待到发现身体出现问题时,已无法挽回,只能将计就计令你出使南唐,这样你就可以远离漩涡,而且就算我事有不协,你在南唐也是奇货可居,你母亲给你留下的东西也能继承下来,“四脉”看在你母亲的面上才会助你一臂之力,以后说不定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可你却偏偏赶回来自寻死路,唉!” “父亲所谋皆因自觉大行将至,可如今危机接触还需如此么?”郭荣好奇问道。 “危机只不过暂时…”郭威闻言一愣,发现竟是自己钻了牛角尖,片刻之前,自己还道活不了几天,此时看来再坚持个几年不成问题,那些急迫的问题都可以腾出手来解决,荣哥儿的话并非没有道理。 想到此不由老脸一红,郭荣芒乘热打铁道:“父亲,我三弟…” 郭威抬手制止郭荣继续说下去,刚才两人抱头痛哭,这么大的动静却不见外面有任何反应,这时才发现顾磊一手扶在门上,一层内力竟附着于上,声音竟无法传出,郭威自己已达内力外放之境,但要像顾磊这般运用,没个数十年难建其功,此子莫非是个不显老的老怪物,接近荣哥儿所谋何事? 郭荣哪里能猜到自己三十好几,父亲还将其以小儿看待,因此而怀疑顾磊用意,刚想替三弟说几句好话,就见郭威笑道:“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且为为父更衣,我们父子今日共同完成你母亲的心愿!” “是!”郭荣只觉一股热血冲头,来不及多想,为郭威取来官服绶带,让顾磊捧着,他自己动手为郭威更衣。 郭威嘴角含笑,高抬双手,乐呵呵看着郭荣围着自己忙碌,心道这等亲密之事,荣哥儿也要拉上顾磊,看来在荣哥儿心中其份量不小,看来自己不能操之过急,先慢慢打探清楚起来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