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两年过去了,任漱芳今晚特意仔细梳妆,穿上最精致的洋装,早早等在门口。
过了好一会儿,任老爷才带着二小姐走下来。
二小姐搀着任老爷的胳膊,笑得咯咯的,任老爷眼中也带出几分慈爱,任漱芳不禁暗自握紧了拳头,任老爷从来没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不过一个姨太太生的丫头,居然敢爬到她头上来了!
不都说她爸爸是个老派人嘛,怎么如此嫡庶不分呢!
任老爷朝她这边看过来了,她急忙堆出最灿烂的笑脸,“爸爸,您要出去?”
任老爷收起笑脸,“嗯,你不是感冒还没好嘛,怎么不在自己房里待着?”
“爸爸,我感冒已经好了,想出去散散心。那个,老师也说我的舞现在跳的还不错,我,我也想去舞会上看看。”
“哟,姐姐,你还要出去跳舞吗?那姐夫不是得生气了?哦,不对,看我这张嘴啊,什么姐夫,分明是萧大哥,嘻嘻,萧大哥。”
“你!”
任老爷皱眉,“你还在跟那个姓萧的来往?你知不知道,他家这两年海外投资失败,越发不行了,也就剩了个空壳,往日跟他们有来往的人家都躲着他们呢!就拿今日这舞会来说,都没人邀请他们!他们家都混到这份上了,你还要嫁过去跟他受苦吗?”
“爸爸,我……”
任漱芳始终跟她这个亲爸不亲近,再被他逼问,就有些张口结舌。
任二小姐则一副天真做派,“爸爸,您别怪姐姐,谁让她跟萧大哥感情好呢,这叫有情饮水饱,姐姐,我说的对吧?”
“哼,你若真愿意,我也不管你了。”
这个女儿是烂泥扶不上墙,而且人品还有问题。
当初认她回来时,任老爷想感谢她的养父母,因为人家毕竟把自己的女儿养了那么大。
可当他提出要带着任漱芳去谢谢人家时,任漱芳却一直阻止,要么说人家对她并不好,要么说已经跟人家说清楚了,以后两不相扰。
这叫什么话!
养恩不比生恩差好不好!
再说人家明显把任漱芳照顾的不错,说他们对任漱芳差,实在难以取信于人。
任老爷还是让人拿着厚礼去拜访,还说以后有事只管找他,他在这里多少有几分面子。
没想到派去的人被轰出来,东西也没留,说他们以后只要跟任漱芳再无关系,就谢天谢地了,什么答谢,人家根本不需要!
任老爷心里更结了疙瘩,这得什么人性,才能让养父母都对她厌恶至此啊!
他心更冷了,罢了,以后干脆给她一笔嫁妆嫁出去,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于是,他冷哼一声,带着任二小姐走在前面,任漱芳厚着脸皮讪讪跟上。
她牢记着萧天翔的叮嘱,趁着舞会帮他家找找机会,最好在他从前的几个朋友面前,找个合适的机会提起他,让大家知道他要跟任家联姻。
没办法,他家如今家业消耗,萧父说是去海外谈生意,结果生意没谈成,赔上了大笔钱不说,还染上了大|烟|瘾。
回来之后,无心家业,天天就顾着吞云吐雾。
他家被其他生意伙伴视为肥肉,各个都想上来啃一口,所以短短两年就快上不了台面了。
萧天翔倒是有心振兴家业,但他之前也没学到什么,别人对他客气,都是看在萧父面上,如今萧父都没面子了,谁还在乎他!
他只能依靠任漱芳找机会了。
任漱芳硬着头皮,来到舞会上。
本来她也不算笨,如果处在正常的环境中,有两年的时间来学习、见世面,现在参加这个舞会应该得心应手。
可她在几个姐妹的“好心帮助”下,到了这种场合就觉得自己举手投足都是毛病,好像人人都在笑话她,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起来。
偏偏为了萧天翔,她还得咬牙硬撑,让别人看了都替她难受。
诶,不对?!
那个不是宁凝吗!
任漱芳眨眨眼,几乎认为自己看错了。
没有,她没看错,那就是宁凝!
他怎么会来这里?
还一派游刃有余的青年俊杰模样!
这时,有人在介绍宁凝,她偷偷竖着耳朵听。
然后,她就惊讶地发现,宁凝竟然真是个杰出的青年俊才,名下不光有纺织厂、染料厂,还有新建的毛纺厂和丝织厂!
“哦,您就是宁老板,真是后生可畏啊!您的纺织厂出的布料比洋人的还好呢,还有染料,不但比洋人的便宜,还比洋人的颜色鲜亮,真是国货之光啊!”
身边有人恭维,大家都笑开了,只有任漱芳紧张的用指甲一直扣手。
宁凝居然这么厉害?
虽然她以前跟宁凝订婚时,也听过宁凝的抱负,而且后来他们分手了,她也听说宁凝买了间小工厂。
但她嗤之以鼻,然后就丢到脑后了。
做生意哪有那么容易,宁凝不过是异想天开罢了!
没料到不过短短两年,宁凝已经今非昔比了!
坏了,宁凝肯定恨她颇深,等会儿看见她,若是当众给她难堪可怎么办?
本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