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影生独自坐在桌前,光着上身,手里拿着针线正低着头缝腰间的伤口。旁边放着的铜盆里,清水早就被染红,隐约还能瞧见些黑色。
那些追杀他的人压根就没打算放他活命,剑上都淬了毒。
不过所幸,他命大,现在还活着。
活着就好。
将最后一点皮肉用针缝好,影生终于松开了紧咬的牙,伸手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脸色发白地起身,将满是鲜血的双手放在铜盆中洗净。
他的脸侧对着厢房的门,一半精致俊美,一半丑陋斑驳,看起来莫名有些诡异。
突然一阵劲风袭来,一根匕首自窗外射了进来,影生敏捷地避开,任那匕首插在了一旁的床上。
影生朝床走了过去,拔下匕首,将匕首上挂着的布条拿了下来。
这是孤星楼的“夺魄镖”,此镖一出,必定见血,又名夺命镖。
孤星楼的杀手在接受任务前,是不知道所杀何人的,每次都是通过夺魄镖上的指示杀人。一旦接镖,这人就算他不想杀也得杀。
影生望着手中布条上的名字,眼神一片震惊,原本苍白的脸色瞬间更加苍白,只因布条上写了三个字——李树闻!
之前,他随小姜来分局的路上,他有忍不住好奇问小姜,虞栀缨身旁那个少年是谁。小姜是个直肠子,他问,她就直接说了。他这才知道,虞栀缨因被逼婚,强迫李树闻当童养夫的事。
李树闻的名字,他也是由此知晓。
影生皱眉,孤星楼为什么要杀李树闻?
这少年年纪尚浅,到底是何来历,得罪了什么人,竟然有人会找孤星楼杀他?
他若杀了他,虞栀缨怎么办?
影生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是有人敲门的声音。影生猛地警觉,将布条跟匕首一并收入衣袖之中,转头冷脸看向门。
“什么人?”
一道倩影立在门前,虞栀缨的声音传了进来。
“是我,虞栀缨。”
影生眼里闪过一丝讶然,但很快他又恢复了镇定,他一把拿起扔在一旁的长衫穿上,又将桌上的面具想重新戴回了脸上,可犹豫了一下,又放回桌面。
反正,她也看过了,单独见她便没必要再带了。只是不带他又有些不习惯。
他居然有点纠结。
“可以进来了没?半天不开门。”没耐心的大小姐又开始敲上门了。
影生最终把面具放下,迈开脚步去开门。
门一开,虞栀缨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她一眼就看到了影生放在桌上还来不及倒掉的血水,当即伸手捂住鼻子,目光落向影生的腰部,故作平静地问道:“没想到你伤得这么重,我让小姜给你去请个大夫。”
“不用了,万一被人发现我在这,对你不利。”影生拒绝道,随手关上了门。
虞栀缨严肃地审视了他一番,转头看向铜盆里的血水:“这血是黑的,你中毒了?”
“嗯。”影生平静地说道,仿佛那是件很平常的小事。
虞栀缨被他这副态度给气到,生气地伸手要扒拉影生的外袍,急着道:“中毒你不早说,我帮你把毒逼出来。”
说罢,她双手已经将影生的外袍扯开大半,结果发现人家就穿了一件衣服,里面是空的。
虞栀缨望着他古铜色的胸肌,脸色通红,尴尬的放开手,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好。
“大小姐看够没有?”影生问。
“谁看了,你为什么里面不穿衣服啊?”虞栀缨连忙背过身去,耳朵泛红地问影生。
影生大大方方的理了理外袍道:“谁让你来的这么突然。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虞栀樱哼了一声道。
影生回过身,有些无奈地看着她,轻笑道:“大小姐不用担心,我没那么容易死。”
“你的毒……”虞栀缨手指影生腰部。
影生淡然:“我已经用内力逼出来了,无碍。”
“哦,没事就好。那你饿了没?”虞栀缨一直低着头,看着地板问:“我让人备了好酒好菜,你过来一道吃吧。”
“虞大小姐,是来喊我吃饭的?”影生目光柔和地望着虞栀缨道:“这么关心我呢。”
“谁关心你了,我是想你快点康复了和我比武!”
“我知道。”影生连忙点头。
“知道就好。”虞栀缨脸颊也有些红了,倔强道:“快别磨蹭了,赶紧去吃饭。”
明明影生看她的目光很清澈,可虞栀缨被他盯得仿佛浑身被火烧一般,有些燥热。
她一直在躲避他的目光。
“大小姐怎么不看着我?”影生问。
“你把衣服穿好!”
“我以为你喜欢我这样。”
“谁喜欢了!”虞栀樱不可置信的大叫。
“小狗喜欢吧。”
“哼!你才是小狗!”不对,这么反驳一下,搞的好像她真的喜欢一样。
这她是待不下去了,虞栀缨急着要逃,影生喊住了她。
“大小姐,饭我不跟你们一起吃了。我的身份特殊,就不打扰你们用膳了,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