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局乱,武林纷争起,势必百姓受难,伤的人多了,又没郎中医治,死的人就会多。死人一多,城中必起疫,民不聊生,辰国很有可能变成过去的晋国。”吴泽走到众人面前,严肃地说道。他眉眼清冷,眼神带着几丝悲悯。
似乎他已经预料到了,此事若不解决,辰国未来的局面会有多混乱。
“以此推断,这凶手是仇视辰国?他是敌国人?”虞栀缨猜测道。
吴泽不敢妄议,只是抬眼看向一旁的萧晗。
萧晗同样脸色严峻道:“晋国与辰国确实交恶,但经过十几年的和平共处,晋国百姓其实早已忘了当年当乱一事。毕竟在晋国瘟疫那些年,多亏辰国不断派人往晋国输入粮草,晋国的百姓才得以存活,不至于灭国。所以我觉得凶手并非是我们晋国人,也许是他国之人。”
“若非晋国人,他如何能这么了解金缕楼?”李树闻生疑道。
“不仅如此,他还知晓影生与我们长缨镖局的关系,特意放他来这报信,伤他又不杀他。他到底是谁?”虞栀缨加闻道。
萧晗敛眉,认真凝思了会,蓦地恍然道:“江湖上,武功比影生还高,能一夜杀那么多人,并行踪诡异,知晓万事的,只有一人。”
“孤星楼楼主寒月生!”萧晗说道,嘴角浮现出一抹笃定的笑意。
虞栀缨等人皆震惊地望着他。
“殿下,你是如何推断出来的?”吴泽率先出声问道。
萧晗看向坐在床上的影生。
影生面色苍白地回看他,眼神清明,不见一丝慌乱。
“凭他两次不杀这位影先生。”萧晗手拿折扇指着影生道,头转向虞栀缨。
“你怎么知道寒月生两次没有杀影生?”虞栀缨狐疑道。
萧晗望着她笑:“这还用问吗?孤星楼的规矩,杀手完不成刺杀任务就得死,可三年前,影生失败一次,甚至差点被朝廷俘虏,人还是你救的吧?第二次,他前些日子刺杀李少侠失败,寒月生又只是浅浅的罚了他,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说完,萧晗眼神瞥向了李树闻。
虞栀缨顿时明白了萧晗的意思,气得拿枪指向他:“那日悬崖你也在?你偷听我们讲话?萧晗,你伪装身份潜伏在我们身边,到底意欲何为?”
“虞姑娘别激动,我若想害你跟李少侠,何苦等到现在?慕颜抓我那天,我大可给她指明方向,说你们在吴大人的县衙里了,我不也没说。”
“你怎么知道我们去了县衙?”虞栀缨更惊讶了。
萧晗无语地叹了口气,伸手推开了虞栀缨横在他面前的长缨枪:“当夜你们没有回来找我,慕颜又问我要人,随便想想就知道你们惹事跑了,但没有带我一起,想必是没法带,不然以你虞栀缨的脾性,怎么舍得丢我这么大一个人镖?毁了长缨镖局的名声不算,这得折损多少银两啊,你不得肉疼死,所以我猜想你们去吴大人那避难了。”
“殿下果真聪慧,那请殿下继续说说,为何寒月生就是这几起案件的凶手呢?这位叫影生的公子,他是孤星楼的人,为何要刺杀李少侠呢?先前虞姑娘说他不过是个落魄世家公子,一个落魄的世家公子,为何值得江湖第一杀手追杀,李少侠又到底是何人?”吴泽插嘴道,双眼紧紧地盯着李树闻,步步紧逼道。
李树闻望着他,微眯了下双眼,没有出声。
吴泽不过是一个小小县令,为何对他的身份这么好奇?
如果李树闻没有记错的话,吴泽的背后是当朝静王殿下,他父王的胞弟。
静王素来不爱理朝政,但却喜欢管民间之事。他不会是也发现他假死,故而让吴泽在江湖寻他了吧?
在李树闻的印象中,他就见过这位叔父一次,还是他母后自缢之后,静王来皇宫吊唁。他与静王不熟,所以不确定静王与应后一党的关系。
一旦他跟吴泽暴露了身份,这江湖他还能继续待下去吗?
母后的宝藏还没找到,他还不能回宫。
然事已至此,以吴泽的智慧,怕是早就猜到他是谁了吧!不然也不会突然让人跟踪他们。
似乎看出了李树闻的担忧,萧晗脸上扬起抹讥笑。
这大辰国真是有趣,逼死了皇后,又逼得太子假死出逃。这辰皇宫里到底藏了什么洪水猛兽,害得他皇姐跟外甥都宁死也不愿待下去。
他虽不喜李树闻,但也不舍皇姐血脉被如此践踏。
一想到初见李树闻时,他还是个被虞栀缨强绑在身边的小乞丐,萧晗就心生来火。
他皇姐骄傲一世,李树闻却随随便便丢了他的清贵,简直是玷污了他皇姐的血脉。
还好萧晗此话没说,不然被虞栀缨听到了,准又要骂他,他一个都被女人绑在床上差点失身的萧郎,有何资格嫌弃别人不够清贵。
就他清贵!
就他不丢萧皇后的脸。
“孤星楼杀人素来只收钱不问缘由。”一直沉默的影生突然开口,帮李树闻解围道。
吴泽看着房中几人,虽心如明镜,但还是微笑着没有拆穿他们。
他既然已经确定太子殿下还活着,那就可以跟王爷交差了。眼下,最急的不是如何安置李树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