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勇魂不守舍地离开院长办公室，门外，他的小弟们围了上来。
“晓勇哥，院长奶奶怎么说？”
陈晓勇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苦着张脸闷头往前走。
有个半大孩子见陈晓勇心情不好，提议道：“晓勇哥，不开心的话，我们去找那三个新来的东南西北吧，教教他们院子里的规矩！”
“对对，刚才本打算揍他们一顿，被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拦住了。现在那个女人肯定已经走了，我们过去正好。”
陈晓勇猛地停下脚步，说道：“揍什么揍！你们的生活只剩下欺负别人这一件事了吗？”
“欺负院里的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去外面横去！”
“我告诉你们，以后别让我听见或者看见你们欺负别人，不然我的拳头不是吃素的！”
说完也不管众人如何反应，径直走了。
留下一群半大孩子面面相觑。
“晓勇哥怎么了 ，平常不是数他最爱欺负人吗？”
“难道是刚才被院长奶奶批评了？”
“管他呢，不去刚好。我早就想说了，天天看着那帮小崽子哭哭啼啼，我都看腻了。还不如回去睡觉。”
······
后院里，宋念还没有走，她看着明显智商和其他两个孩子不对等的小北，问道：“你们的名字好独特，是谁取的？”
小西有些不好意思，“我们跟着马戏团老板全国各地跑，根本就不识字。因为总是听柳老板说下个月往南边走、往东边走、往西边走，所以就给自己取名叫做小西、小北、小东、小南。”
宋念又问道：“那小东呢？”
小西和小南都沉默了，只有小北啃着棒棒糖叫道：“小东，汪汪汪！汪汪汪！”
宋念心领神会：“那只小黑狗就是他？”
小西红了眼眶，“是的，小东是我们中最先被柳老板拐来的孩子，后来因为逃跑被变成了小黑狗。”
“方叔叔救出我们的时候，小东因为变成狗的时间太久，再加上他本来身体就不好，没挨过来。”
小南狠狠拧着手里的包装袋，“都怪那个柳老板，要不是他，小东也不会······”
宋念摸了摸几个孩子的枯黄的头发，安慰道：“小东只是去了天堂，在那里他不会生病，也不会挨饿。”
安抚好三个孩子，宋念去了院长室，把今天挣的五十万零六百块钱全捐了出去。嘱咐她多关照点小西、小北和小南。
三个小不点依依不舍地把宋念送到大门口，隔着福利院的铁栅栏冲她挥手：“谢谢你，宋念姐姐。”
宋念说道：“回去吧，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们了。你们在这里好好学习，我有时间再来看你们。”
*
告别了几个小不点，宋念并没有直接回学校，而是转道去了市二人民医院。
住院部二楼，护士站的两个小护士正在窃窃私语。
一个头发染成亚麻色的小护士问道：“哎，203病床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吗？”
另一个扎着马尾辫的护士说道：“我只知道那孩子当时是和他爸一起送进来的，爸爸没抢救过来，儿子前几天才脱离重症监护室。”
亚麻发色护士：“我也是刚听主治医师说的。听说是那家大人闹离婚，爸爸挽救无果，决定杀了儿子再自杀。”
“当爸的先砍了儿子七八刀，儿子失血过多晕过去了，爸爸以为儿子已经死了，就割喉自杀了。”
“结果儿子从昏迷中醒过来，幸好他身上带着手机，自己打了急救电话。”
马尾辫护士：“天啊，这不就是电视剧里的殉情吗？只不过人家是情侣一起自杀，他们这是老的带着小的自杀。”
亚麻发色护士翻了个白眼：“你偶像电视剧看多了吧，实话告诉你，听说那个丈夫常年家暴妻子，他老婆实在受不了了才离婚的。正常人谁会先杀儿子再自杀啊。”
马尾辫护士浑身抖了抖：“好可怕，幸好我是不婚主义者。”
亚麻色护士：“可怜了那个孩子，爸爸这边早就跟亲戚们没有联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见人来看他。”
马尾辫护士：“你刚换班还不知道吧，今天孩子的妈妈找过来了。看见孩子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当场就哭得晕过去了，醒来以后和医生在办公室里讨论了很久。”
亚麻色护士松了口气，“这就好，好歹还有妈妈愿意管他。我这几天一直担心没人来认领，这孩子之后的治疗都成问题。”
两位护士正躲在电脑后面聊天，丝毫没有注意到宋念从走廊走过，进了其中一间病房。
203病床上，一个满头绑着绷带的小男孩正在昏睡，旁边坐着一个妇女，正拿袖子偷偷抹眼泪。
这位妇女正是今天在宋念摊前算卦的王翠英。
察觉到有人站在病床前，王翠英以为是护士来换药了，忙眨了眨被泪水浸模糊的双眼，说道：“药水还没挂完，要等一会······宋大师？”
宋念弯腰看了会儿小男孩的状况，说道：“一共中了八刀，其中三刀砍在脸上，四刀砍在上半身，还有一刀砍在大腿上。”
这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