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乔喜凤竟然穿白色的衣服?”
几个女知青不可置信的看着高丽曼,谁也没想到乔喜凤今天会穿白衣服。
“高丽曼,你说的白衣服难道是婚纱?”
说话的人叫房珊,她是从沪市来的。大城市里的知识青年,见过的世面可不是小城青年能比的。
高丽曼知道房珊见多识广,这会儿她也不笑了,老实巴交的说道:“我也不知道那叫啥,就听见乔喜凤说,大城市里的人都穿这个结婚。”
房珊点了点头,看着众人低声解释:“听着像是婚纱,这是外国人结婚穿的。不过我到北大荒下乡三年多了,还没见过穿婚纱的新娘子呢。”
众人一听,越发好奇起来。大家手拉着手,笑盈盈的跑去堂屋看热闹。
此时堂屋里,乔家老太太潘淑清一脸怒容的指着乔喜凤。
“赶紧给我脱下来。大喜的日子,你穿的白不刺啦的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爷死了呢,赶紧给我脱下来。”
乔喜凤站在炕上,一手拽着身上的婚纱,一手拿着扫炕的扫帚,虎视眈眈的瞪着乔家的几位长辈。
“我不脱,这是我好不容易花钱租来的婚纱,凭什么要脱?”
“你还好不容易租来的?我看是人家好不容易碰见了个二傻子吧!谁家结婚不穿红?红色不行,粉色也行呀,哪个不比白色的强?”
乔喜凤一脸鄙夷:“你们知道什么?这叫婚纱,城里人结婚都穿这个。我自己结婚,我愿意穿啥就穿啥,你们谁也别想管我。”
乔老太太气的破口大骂:“不管你,再不管你,你就要上天了。老二家的,你管不管你闺女?你要是不管,我今天豁出老命,我也得收拾这个死丫头。”
葛六萍可不敢得罪婆婆,她赔着笑脸好声好语的说道:“妈,今儿是喜凤大喜的日子,你就别跟她一样的了。她爱穿啥就穿啥吧,左右马上就出门子了。”
乔老太太瞪着葛六萍,咬牙切齿的骂道:“你看看她这两天出的都是什么事儿!好好地军官对象不要,背地里勾搭三丫的对象。”
“也就是三丫窝囊老实,不跟你一样的。但凡换了别人,早把你送委员会,当女流氓收拾了。”
老太太昨晚才从大儿子那知道这么荒唐的事情,出嫁前一天,姐妹互换丈夫了。
刚才村里几个老姐妹跑过来问她,是不是这两个人在结婚之前就搞上了。
把乔老太太羞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事情已经这样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说自己年纪大把孙女们的对象记错了。也不管那几个老姐妹信不信,她咬死了就是自己老糊涂了。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大喜的日子,乔喜凤竟然穿一身白!这他妈不是咒老头子早点死么!
倒反天罡的畜生!
乔老太太气的浑身发抖,大叫着让乔喜凤将身上的白色婚纱脱下来。
乔喜凤跋扈惯了,这可是她去城里的照相馆租来的婚纱,凭啥要脱下来。
祖孙二人争执不休,谁也不肯让步。
高丽曼几个人堵在门口,想要看热闹却什么都看不见,急的抓痒挠腮难受的要命。
“新郎来了,新郎来了。”
不知谁高喊一声,接着乔家院门外噼里啪啦的响起鞭炮声。
高丽曼几个人看见赵海洋,推着一辆半新不旧的自行车,威风凛凛的走了进来。
听见新郎已经到了,葛六萍连忙哄着婆婆,“妈,新姑爷都来了,您老就别计较喜凤穿什么了。”
“给我爸冲喜更重要,别耽误了吉时。”
老太太狠狠地瞪了一眼乔喜凤,扭过脸背过身去。葛六萍松了一口气,连忙打开了堂屋的门。
乔喜凤一脸得意的坐回炕上,极其优雅的整理了一下裙摆。
赵海洋被众人簇拥着走进堂屋,见到身穿白色婚纱的乔喜凤,大吃一惊。
跟着新郎官一同进来的,还有村里的其他男社员。他们说话爽利,见到白色的婚纱,惊奇的大叫。
“妈呀,这穿的是个啥?”
“白色的大裙子,头一次见呢。”
“这好像叫婚纱吧?我看城里照相馆贴过这样的照片。”
乔喜凤本想标新立异,在新婚当天狠狠地压乔宝珠一头。但是忘了她的这些亲戚们没见识,不仅没有艳压群芳还被亲奶奶关起门来臭骂。
这可把乔喜凤憋屈坏了。
这会儿听见宾客中有人认出了这是婚纱,乔喜凤心下一喜。
她扬起脖子一脸得意的炫耀,“没错,这就是婚纱。”
“现在城里人结婚,都这么打扮。这可是我从城里特意租来的,整个青岩山农场独一份。”
乔喜凤心满意足的看着见宾客们眼里的惊艳之色,心里美滋滋的。
小样儿,姐姐我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随便一点小把戏,就能迷倒一大片。
乔喜凤目光落在赵海洋身上,看着他今天得打扮,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白色棉布衬衫,藏蓝色知青裤,手腕上戴着手表,胸前的口袋里别着一支钢笔。
他这一身虽然干净利索,但实在算不上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