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爷俩在这唠啥呢?”
刘美兰一脸干笑的凑了过来,看了一眼马车上的食材,故作深沉的看着乔长海。
“乔三儿啊,新房也安置妥好了。天儿也不早了,我该领客人回去了。”
乔长海面露惊讶:“这才几点啊?还没开火做饭呢,咋就回去了?”
刘美兰假意客气:“还吃啥饭啊,新郎官都没在,就咱们娘家人咋好吃饭。”
“美兰姨,新郎没回来,那我新娘子还做不了主么。我去跟二姨商量一下,看看准备几个菜。”
乔宝珠可是从底层爬上来的,在人情世故上怎么会落人口舌。她找张桂芬说了两句,张桂芬立即眉开眼笑,连连夸赞乔宝珠识大体。
“三哥啊,你家宝珠真是贤惠啊。她要把陪嫁的猪肉拿出来,请大家伙吃喜宴咧。”
乔长海扬起憨厚朴实的老脸,笑的红扑扑的。
“嗯呐,闺女跟我商量了。姑爷在外头保家卫国干事业,咱们当家属的可不能拖他后腿。趁着大家伙今天都在,咱们好好地庆贺一番,也当给这小两口暖新房了。”
说完乔长海招呼自己的徒弟:“黄星,告诉大伙儿,这就开火做饭。”
过来送嫁的人都没想到还能留下吃饭,这会儿听见乔长海的话,气氛一下子就燃起来了。
女的分成两拨,房珊几个女知青拿着抹布把新房里里外外擦一遍,张桂芬跟刘美兰几个岁数大的刷锅刷碗准备煮饭。
乔长海准备的嫁妆里,有一口新打的大铁锅。张桂芬从猪肉上切下一块猪皮,往灶坑里添了一把柴火,拿着猪皮将新锅仔仔细细的蹭了一遍。
男的也分成两拨,张桂芬的大儿子去劈柴,小儿子找了石头在院子里垒了一个土灶,将换下来的旧锅架上去。
屋里屋外两口大锅同时做菜,用不了多久就能开席。
“两口锅都占着,用啥煮饭呢?”
张桂芬站在院子里发愁,就看见隔壁院子里有个老太太探头探脑的看热闹。
她笑着走过去,跟那老太太打招呼:“老姐姐,你贵姓啊?”
钱婆子见张桂芬主动跟自己说话,笑着走到篱笆墙前:“你是沈营长二姨吧?沈营长收拾院子那天,我见过你的。我儿子叫钱明,是二连的指导员。”
“今天可是沈营长大喜的日子,听说他去执行任务去了?”
张桂芬笑着点了点头:“哎呦,这不是组织上临时派了任务嘛。老姐姐,咱们都是当军属的,这点觉悟还能没有么。我就做主替我外甥把新媳妇儿接回来了。”
“这不起锅烧油,准备张罗着招待客人嘛。”
钱婆子自己就是当婆婆的,看见乔宝珠这个新娘子如此贤惠,好感度直接拉满。
“哎呦,真别说,沈营长的家属确实贤惠懂事。老妹妹,我看你们家准备做饭,家里碗筷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家有好几副呢。”
张桂芬笑着拍手:“那感情好,远亲不如近邻,老姐姐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老姐姐,我这还缺一口锅煮饭。能用你家的锅不?”
钱婆子大气的挥挥手:“这算啥,反正我们也吃过饭了。你们随便用!”
小夫妻俩过日子,以后少不得要跟左邻右舍来往。尤其在部队家属院里,人际交往更加复杂。
张桂芳有意帮着乔宝珠笼络邻居,想着将来有什么事儿还能有个帮手。
有这个想法的不止张桂芬一个人,乔宝珠也是这么想的。
昨天在供销社见过白红梅母子四人之后,她已经做好了跟这种人长久纠缠的心理准备。谁让人家握有大义,于情于理都得扒着沈骁几十年。
在乔宝珠看来,沈骁算是一个不错的战略合作伙伴。有素质,有分辨能力,能认清眼前的形势。比赵海洋那种,把希望和寄托放在别人身上的人强多了。
她把这段婚姻当成了投资跟交易,想要盈利就要在前期舍得投入成本。她能接受盈利少,但若是回报率太低或者亏损,乔宝珠会马上撤资走人。
“想啥呢?”
乔长海指挥着黄星将粮食扛进小仓房,转过身看见闺女站在房檐下发呆。
“是不是觉得沈骁这个房子太小了?我也觉得这房子小,总共就两间屋。仓房还是用石头跟木板搭的,但是院子弄得倒是挺规矩的。”
张桂芬听见乔长海嫌弃房子小,忙不迭走过来笑着解释。
“这房子确实小,按沈骁如今的级别,至少也该分一套三间房。”
“但事儿啊说来话长,最早第一批建造家属房的时候,规制就是每个小院儿建造三间房。中间一间做厨房,东西两间各住一户人家。屋里面弄南北两铺大炕,就算一家生个十个八个也能住下。”
“因为是第一批家属房,大伙没算计好泥坯。等到了最后一个院子的时候,剩下的泥坯就只够盖两间屋。再等营地运黄泥来不及了,就只能盖套两间房,还只有一铺火炕。”
“后来家属房越盖越多,就开始凭着级别分房了。副营以上的可以独享一户三间的房子,连长以下的两家住一个院儿。沈骁申请房子的时候,分到了一个三间的大房子。大前天有个战友家属拖家带口投奔过来,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