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下雨了，明月，下雨了。”
冰冷的液体让李清惊醒，一睁开眼就看到笑眯眯的俊美少年，正支撑着下巴看着他。
漂亮的眸子好似桃花，点漆如墨，好看的紧。
一身象牙白没有瑕疵的肌肤，如画般精致的容貌，真像是谪仙落下凡人。
勾人起了欲望。
李清眼中闪过一瞬间的痴迷，竟然愣在了当场。
面对对方古怪的视线，薛平贵不适地皱起了眉头。
“二弟。”他出声提醒，“你不冷吗？”
“啊？二弟。”
李清傻了一瞬，对上似笑非笑、冷漠无情的桃花眸，心一刻间就凉了。
这小子不是没权没势的书生，这缺德的是他亲大哥！
同父异母的亲大哥，要和他争夺皇位的。
理智蓦然回归大脑，他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湿哒哒的，还有。
“大皇兄，刺客呢？”
他捏着湿漉漉的衣领，臭着脸坐起身，声音中透着虚心。
“您没受伤吧？”
他眼神瞟向神情淡然的少年，视线忽然顿住，停在了那只精巧完美伸向茶杯的大手。
李清眼中划过恍然大悟。
难怪父皇昔年为了李贵妃虚设六宫，独宠椒房，当真是令人又爱又恨。
对面的视线像是幼年陪义父种田里遇到的蚂蟥，薛平贵很想丢下筷子走人，可望了一眼外头的大街。
怎么还没来？
是雷电没到，还是衙役跑得慢了？
“刺客跑了，本殿没有受伤，你高兴吗？”
薛平贵皮笑肉不笑地对上李清黏腻的眼神，心道这家伙是脑子被他敲坏了吗？
为什么用这种恶心人的眼神看他？
“不高——”
李清下意识脱口而出，对上薛平贵冰冷的表情，及时刹住了车。
“不高兴才怪？
大皇兄平平安安的，可是清最大的愿望。”
他露出一抹扭曲的笑容，看得薛平贵胃疼。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会不高兴呢，只不过……”
薛平贵顿下，略带遗憾地表示。
“这些菜都凉了，味道不太好，本殿向来爱吃温热的，辜负二弟的美意了。”
“怎么会？”
李清豪气一挥手。
“大皇兄喜欢，来人呐，重新置办一桌菜。”
话音刚刚落下，薛平贵嘴角的笑意还未勾起，就听到了楼下的动静。
衙役询问的声音，还有百姓们震惊又畏惧的讨论声。
“敢问掌柜的，大皇子可在这里？
大理寺有事情需要殿下定夺。”
“在二楼，这边请。”
木质的楼梯，传来了急促跑上来的脚步声。
“看来是吃不到了……”薛平贵暗嘟囔。
李清疑惑：“大皇兄，您在说什么？”
薛平贵‘没什么’三个字还没讲出来，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请问大皇子殿下可在？小人是大理寺的衙役，案情出现变故，找你定夺。”
李清不自觉抿紧了唇，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
“大哥这？”
“看来本殿是吃不到二弟口中的热菜了。”
薛平贵轻笑，对着门口回应。
“进来吧。”
衙役进了屋子，掌柜识趣地关上了门。
“说说发生了什么变化？”
薛平贵佯装一无所知地问道。
“回禀大皇子、二皇子，文御史遭雷劈了。”
衙役刚一开口，李清剑眉倒竖，猛得厉呵。
“胡说八道，子不与怪力乱神。
你休要攀扯污蔑朝廷命官。”
“二弟，你坐下，听他把话说完。
他是官府的人，不会胡言乱语。
更何况被雷劈了，是真是假，想必很多人都看得到。”
薛平贵伸出手扣了扣桌面，眼神清冷地瞥了李清一眼，示意他坐下来冷静。
李清强行镇静下来。
他慌乱地坐回位子上，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薛平贵温和地看向衙役。
“你继续说。”
衙役点点头，一字不差没有半点夸张地复述了当时的场景。
“小人没有胡说八道。
文大人确实是被老天爷惩罚了，很多人都看见了。
那时文大人在膳厅用完饭后，正准备上茅房……
晴天一阵雷，劈向文大人所在的茅房，整个大理寺的人都可以作证。
茅房现在还是一片混乱，臭不可闻，到处都是——”
不雅之词不便在贵人眼前提及，衙役顿了下来，继续道。
“他被雷劈后，裤腰带都没系上就跑了出来。
大喊一声‘天要亡我’，然后说了一些自己会赎罪的话。
请老天爷不要牵连他的妻儿，然后就向王大人，供诉出自己包庇纵容族中伯父，欺压良民，强抢民女，杀人灭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