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百里心中大急,掌灯近前一看,见子真额头上竟已痛出汗来。 但百里这一瞧,心中意外惊了一惊,原来子真睡下时,已把她的麻斑假面皮揭下了,一张素白清美的脸庞,朦朦胧胧,呈现眼前。 而且子真为了舒心睡觉,已解下了外衣,身上披的是里中两层浅绿单衣,身子更显纤美。 子真之美确实是千万里之一,百里即使能克制,也难掩痴迷,但他心神将驰时,忽然看见子真身子发颤,本该十分清美的脸面上,满是疼痛难忍的病态,另有渗出的汗珠。 百里急道:“很痛吗?”子真道:“痛…痛!”百里道:“痛哪里?”子真双手紧紧抓在被褥上,仍是发颤地道:“胸口…上腹…下腹…都痛……” 百里心急如焚,道:“莫非…莫非那个怪老头的丹药果真是害人的假药!”又自责道,“都是我不好,不该重手伤你,更不该轻易相信一个陌生老头子的话,以至如今害你害得苦!” 子真似怨带恨地道:“你说的也是!不过…现在说那些…已经迟了…我胸腹间越来越疼了…还不知能不能熬过今晚……” 百里束手无策,站立于子真床前,瞧见她急促呼出几口气,身子愈发颤得厉害,脸上汗珠涔涔而下,一双手儿虽抓在棉被上,却不住地抖动;她头颅因剧痛时而仰,时而俯,一头乌黑长发,时而向两耳后垂去,时而向两肩前散落下来。 子真俯仰几下后,又似乎支撑不住,瞧着要向两侧歪倒下去。 百里大急之下,便要伸手去扶住子真身子,却不想子真腹中一阵绞痛翻滚,跟着喉头一动时,口嘴一张,“扑”地一声响,一大口鲜血便向百里身上喷了出来。 百里大惊之下,再去瞧子真时,却见她上身歪倒向后,已晕过去了。此刻,百里尚不知子真是昏晕还是其他,顾不得身上鲜血,急伸出手指去子真鼻前查探,也因为慌急而手指发颤,但强定心神后,隐隐觉出子真仍有呼吸。 百里急想到:“她说痛的是胸腹,不知道那里边是什么动静了!”百里想时,便要伸手向子真胸腹部探去,等瞧见子真胸前微微凸起的衣衫时,百里脸上忍不住一红,这女子的身躯和胸前的凸起,他是生平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看过。 百里脸红之间,似乎微弱昏暗的灯光中,仍有一双眼睛看着他的举动一样。脸红耳热之间,百里心中不由想:“真是急得糊涂了!我和她并非夫妻,她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原本我都是碰不得的,又怎能去探摸她的心胸和肚子呢?”百里这么想时,手掌急忙缩了回去。 手缩回去后,百里瞧到跟前昏迷不醒,口嘴满是鲜红血迹,不知是死是活的子真时,心中又极大地不安起来。 万分情急之下,百里自语道:“我百里烟并非有意无礼,确实是想知道子真她现在的处境,不得已,只得去探一探了!”心中这么说定后,便顾不得其他,伸手向子真腹部探去,当然,是隔着子真的衣服。 这一探之下,虽然隔着衣衫,百里还是能感觉到子真躯体的阵阵温软,本来极是舒心。不过百里现在想的不是这些,于是他感觉出子真胸腹中气血似乎仍在翻滚涌动,冲撞不止。 百里烟大惊,不知道那是什么缘故。百里急又摊开手指,如同把脉一样,轻轻向子真胸口探来,这一探,正好探觉到子真胸间气血大大鼓动了一下。 百里再一惊,隐约觉出子真喉头起伏时,一口鲜血又从她口嘴间流了出来。百里急道:“如何是好!我该怎么救她!这么一口接一口的,她一个身子娇弱的女孩儿,能有多少血可以流啊!” 百里烟想时,已急得满头大汗。正急时,百里忽想到了点穴止血的法子来,于是把子真上身扶正,而后出右指向谢子真的正面任脉的中脘、中庭、紫宫、天突四穴和左右胸的库房、神藏、气户穴,以指尖气劲点了进去。 果然,这几下大穴封住后,子真总算安稳昏睡,没有再吐出鲜血来。百里烟仍是不敢灭灯或安心坐下歇睡,每见油灯灯芯快烧完时,便伸手去子真鼻前查探她的气息。 如此揪心守候,直至卯初,晨鸡报晓,耳房小窗口透进了光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