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鸾看了看床榻上脸色惨白如霜的男人,朝他轻声问道:“他怎么样了?”
影栖站得笔直,一丝不苟道:“主子的伤势止住了。”
慕鸾眼睫动了动,将目光落在君昭胸口那厚厚的纱布上。
密室里的气温不比外面,隐隐透着一股凉意。
看了眼一旁的薄毯,犹豫了一瞬。
慕鸾拿起轻柔地盖在他身上,盯着他冷白的脸看了许久。
在没见到他的这些日子里,他身上又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有的甚至才刚刚结痂……
而他胸口处的新伤最为触目惊心。
慕鸾瞥了眼榻边的止血布,心里莫名有些难受。
这样的小疯子不知要流多少血,才能走到那个属于他的位置上。
可是当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对他而言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慕鸾沉眸良久。
直到影栖将屋中收拾干净,准备离开的时候,慕鸾才回神出声道:“我该走了,你好好照顾他。”
影栖有一瞬间背脊一僵,不置可否地愣着没说话。
他觉得这事,恐怕由不得自己做决定。
影栖是君昭的人,理应由他来照顾君昭。
慕鸾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正要起身,手腕突然被薄毯下伸出的手拽住。
冰凉的触感攀附上温热的皮肤,慕鸾一激灵,蓦地偏头看去。
“别走。”
君昭半眯着眼,低哑带着虚弱的嗓音从微动的薄唇中溢出。
慕鸾以为他醒了。
可不稍片刻,那双乌黑的眸子又闭了起来。
呼吸清浅,唯独手腕上握着的力道一分不减。
慕鸾等了等,没见君昭再开口说话。
试着去一根一根挪开他的手指。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极其修长,就像一条镣铐般紧紧缠绕,找不到锁眼。
不知道他是昏迷着还是清醒着。
“君昭!”
慕鸾试探着喊了他一句,可男人没有回应。
她兀自掰扯了半天,只能妥协的放弃。
突然想到什么,她一边抬眸朝影栖看去,一边低声问道:“他这样没法好好休息,不然你来帮帮……”忙?
石室里哪还有影栖的身影。
慕鸾视线搜寻过去,门口处,影栖已经走了出去。
下一瞬,石门缓缓收拢,渐渐与墙面融为一体。
慕鸾:“……”
君昭不是他的主子吗,这就走了?
不管了吗?
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嘴里喃喃道:“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寡言少语满身寒气的模样,当真是……欠打!”
石门外,影栖动了动酸疼的脖子,想不通主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明早就醒了,为什么还要装晕呢?
应该不是为了要留住里面那位姑娘吧!
影栖拧了拧眉,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
主子素来不屑女色,定然是那姑娘身上藏着什么秘密,主子正设法智取。
对,一定是这样!
他摸了摸下颌,想起方才那姑娘第一眼见到他的神情。
正常人看到他突然出现,该是面露惊恐,继而远离。
可她就像是认识自己一般,竟然只讶异了一瞬,随即便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道:“快来帮忙,他受了很重的伤,流了好多血!”
影栖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她一个养在闺阁中的姑娘家,怎么可能认识在幽暗里行走的影卫。
石室里,慕鸾望着静谧的氛围,倒是没有一丝害怕,只剩力不从心的无奈。
晃了晃手腕,君昭的手也跟着左右晃动。
就是没有一丝松动的可能。
怕他伤口裂开,她只小幅度动了动,并没有用力。
方才影栖给君昭疗伤包扎的时候,慕鸾一直在旁边守着。
他受了不轻的伤,该好好休息。
可是这样一直拉着她,怎么能休息好呢?
而且天马上就要亮了,她该回去的。
慕鸾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眼睛,看着君昭好声好气道:“你需要休息,我在这里也帮不上你的忙……”
“咳咳咳……”
听到君昭压抑的低咳,慕鸾忙止了话头,拧着秀眉,凑近了些。
“你怎么样?”
想着帮他顺顺气,却见他唇瓣翕合,虚弱地从干涉喉咙口吐出一个字,“疼。”
君昭凝着她凑近的眼眸,他的嗓音很轻,但慕鸾听清了。
她轻轻碰了碰他的肩,眉头皱得越发深了几许,“疼?我去帮你把那人找回来。”
话音落,身体刚要远离,手腕上的拉力毫无预兆地往回一缩。
慕鸾猛地往君昭身上扑去,眼见就要碰上他的伤口,她的心都揪紧了,忍不住惊呼出声。
关键时刻,她将身体重心往里侧偏了偏,转瞬之间,就被君昭侧卧着紧紧揽在怀里。
慕鸾怔愣了一瞬,心头立即涌上一股怒气,“你疯了!不怕伤口裂开吗?”
君昭闷咳了一声,抚着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