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怎么也止不住胸腔里的憋闷。
她对周福海的遭遇无所觉察,此刻如获新生般,只想寻着一线生机逃开。
朦胧间看见一道黑影靠近,以为是周福海,顾不得身体的不适,挣扎着向后退。
然而,下一瞬,后背便抵上一只宽大的手掌,轻轻帮她拍着后背。
慕鸾背脊一僵,双手下意识推抵住他的胸膛。
“别怕,是我。”
熟悉的沉磁嗓音传进耳畔,慕鸾身形一颤,推抵的手不自觉抓紧他的衣襟。
似是深怕那抹声音只是她一时的幻听。
她竭力压住喉间的艰涩发痒,抬眸朝他看去。
哪怕光线昏暗,她还是看清了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
顷刻间如同一抹暖阳照进了冰寒的山川,带起层层暖意。
“君昭……”
她纤薄的身子如轻颤的蝶羽般,脆弱不堪。
可看向他的眼里却是带笑的,水汪汪蕴着温柔的信任。
君昭望着她眼角无声滑落的晶莹,心口不自觉泛起绵密的疼。
漆黑的眼眸落下一抹暗色,他将瑟缩的人儿往怀里压了压。
轻柔的动作无形中带着小心翼翼。
“还能走吗?”
安抚的声音落在她柔软的发梢处,低而轻柔。
可那稍稍鼓动的腮帮,却压抑着隐隐颤动的暴怒。
慕鸾抓紧了他腰间的衣袍,乖巧地点了点头,“能……能走。”
她虽惊魂未定,但也知晓这里是皇宫,她和君昭都不能在此处久留。
蜷紧的指尖慢慢松开他的衣袍,从他怀里退出。
身后的周福海盯着两人亲密的举动,虽觉得震惊却无暇多想。
他必须尽快离开!
可双手均被折断,只能挣动着腿脚,后背抵着树干,缓缓挪蹭着站起来。
今夜为了将那个女人弄到手,他特意将沿路的禁卫军调离。
此刻就算他大声呼叫,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此处。
而从方才的交手来看,他绝对不是黑衣人的对手。
冒然生出动静只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为了活命,只能咬牙忍着疼,趁黑衣人暂时顾及不上他的时候,离开这里。
可他费了好大的劲,好不容易站起身,刚喘上两口气,眼前突然出现一道黑影。
周福海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意识到伫立在眼前的是人不是鬼后,反而令他心惊恐惧。
“你是何人,竟然敢擅闯皇宫!”
话音落,周福海的脸色愈发恐慌。
因为他看见黑衣人不仅不为所惧,还勾着一抹诡异的笑,笑得他背脊生寒。
君昭望着他这副丑恶的嘴脸,笑意不达眼底道:“自是来取你狗命的人。”
手腕轻转,黑色丸子不待周福海反应过来,便一粒接着一粒被弹进他的嗓子眼。
凌寒的疾风乍起,树枝沙沙作响,只听声声沉闷的呼吸声后,湖水的一侧荡起浪花。
水花由大变小,很快一串串气泡散尽,只余殷红的水面余波点点,将岸边男人的俊颜晃的扭曲。
夜色朦胧,慕鸾没看清君昭是如何对付周海福的。
但周海福像是被拔骨抽筋一般,浑身咔嚓作响,便知君昭下了狠手。
和前世一样,他这人面上越是冷静,便越是嗜血疯狂。
她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但她就是知晓他生气了,还气得不轻。
慕鸾蹲坐在地上,微微仰头,看着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他在她跟前蹲下。
慕鸾身子突然一轻,就被君昭拦腰抱了起来,往林子深处走去。
嗅着他满身张狂的气息,她抿了抿唇,到嘴边的话终是没问出口。
君昭走着走着,速度越来越快,不一会儿的功夫便穿过小树林,来到一处僻静的阁楼。
他将怀里的人轻轻搁在漆红圆柱下靠着。
“在这里休息一下,等会儿我带你出宫。”
他嗓音轻哑低沉,指腹柔柔在她唇角的伤口蹭了蹭。
“是不是很疼?”
慕鸾半垂的眼睫动了动,而后抬眼,从他冷沉的神色可以猜出,脸上的伤不轻。
“没有刚才疼了。”
她连说话都是带着颤意的,怎么会不疼呢?
君昭目光久久盯着她,霜白的月光落进他乌黑的眸中,泛起层层冷意。
注意到慕鸾一只手这一路都紧紧拽着,淡声道:“小姐这只手不想要了。”
慕鸾怔愣一瞬,顺着他的目光垂下眼帘,才发现之前握珠钗的那只手,一直没敢松开。
手心已然一片黏腻,粉白的指甲嵌进伤口里,泛着丝丝疼意,让她能清醒地记着今夜发生的一切。
她并不在意道:“无妨,至少不用死了。”
无所谓的形容,就那样让自己的手垂放在衣裙上。
殊不知,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紫色的裙裳上,一抹暗红正在逐渐蔓延。
君昭攥住她的手腕抬起,“小姐就不心疼一下自己的手?”
慕鸾指节动了动,望着他离得极近的容颜,不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