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中闪出一道寒光来,赫然要取了秦肃性命,方才落地,一套玄清宫的“诛邪剑法”便激荡着清光排开,招招只攻不守的凌厉剑招一一朝向秦肃而去。 余布望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李部邯,脸上有些古怪,却当即一道真气拂过,将那来袭的人一下拂飞出去。而遇袭的秦肃却好似也没有多大惊慌,只是夸张了些地摆出了一副恐惧模样,微微闪身,躲过了那原本便不会落在自己身上的攻击。 “大胆!一个玄清宫的牛鼻子,也敢来扰秦家的议会!”余布向着那黑衣人大喝一声,见这人并不回答,右手一抬,像是又要击下的模样;李部邯却笑着站了出来,说道:“长老,又何必相询。这小贼毕竟用的是玄清宫的嫡传剑法,想必然和他们大有渊源,至于这小贼为甚么刺杀二少主,怕是也和……” 话未说完,那黑衣人便急出几道飞刀,打断了李部邯说话,随后一个翻滚来到秦谨身侧,道了一声“大公子且随山人前来”,便扛起就走;众人怎会由得这一个不知道何处杀出来的牛鼻子带走秦家嫡长,当即有几个急性子的急冲而出,剩下的经过余布示意之后也跟了出去。一时间大堂当中,只剩下了余布、李部邯、秦肃三人。 “这一件事情李管家做得可真是无耻,让老夫真觉得恶心。”话音刚落,余布便向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瞪了李部邯一眼,又向着秦肃躬身说道:“二少爷也不管一管,反倒是让我一个下人忧心光明磊落一事。” 见秦肃也要上来向自己发难,李部邯笑了一笑,说道:“这便是余长老有所不知了,这两年里,秦家的骨干要么被换成了大公子的心腹朋友,要么便是毫无骨气,又向着大公子的软骨头。他们手下干的事脏着,要是家主不是大公子,而是换成了二公子,他们一个个都必须受秦家宗法之罚,故而便要一直向着大公子说话。” 见到余布脸上的怒火渐渐收敛,李部邯又微笑道:“余长老也是个明白人,眼下他们寻常道理已然听不进了,别说只是李部邯一面之词,怕就是老爷亲自托梦来说,也势必要费心隐瞒下去。如不演这一场戏,在各位前坐实了大公子的谋逆之心,让余长老能有理由出手,借此让二公子坐上位置,难不成余长老和二公子还有良方么?” 一番话听罢,秦肃思来想去,总想要举出件好法子来反驳,却一丝头绪也想不出来,终于觉得心中不安,道:“可是那我虽不认得那黑衣少年,毕竟他受了重伤,身上血失得太多了,身子正虚弱,怎么能让……让……”说到此处,又转而看向李部邯,眼神当中有万般纠结,又透出一股决然,说道:“不义者,君子所不为也。我就是再想要家主的位置,也不能让这么一个重伤的少年因为我死了,还请李管家和余长老替我拦下那些……那些族老。”说着便要冲出。 见到秦肃此番举动,余布一方为刚被救醒过来的陈殇操心,一方又深觉如真以自己身份救了陈殇,那方才一场戏就成了个笑话,也纠结了起来,但不久便作了决定。 “二少爷……老爷说你太仁慈了,成不了大事的,万事……是要取舍的。”余布轻轻地拦在秦肃身前,无奈似的地说出这几个字,又看向堂门外的天际,总有些违悖良知的愧疚。 但李部邯却一副毫不关心的模样,大笑两声道:“二少主大可不用替那小魔物担心,先前大堂议会当中我提前下了毒雾,虽说消散在空中,效果差了不少,但真气的运行便迟缓了许多,当时我与那姓祁的铁掌帮弟子交手,也因此给他看了出来。只是那小魔物惜命的很,议会前就和我要了解药,现在大家除却你我三人就剩他一个没有中毒。加以他本身的经验,只消他放下秦谨,别说逃了,就是杀了几个,我也并不奇怪。” 又轻笑着看向秦肃的背影,李部邯躬身说道:“只是如同余长老所言,二公子这样心性还是尽早祛除,小心日后秦家有难,也像今日这一般难以取舍;现在还是秦家内斗,日后比大公子还要难对付百倍的敌手也有,二公子好好想想。” 闻言,秦肃叹了一口气,仍旧回到原位站着,只是心下还有些忐忑;余布却并不坐上原来的位置,只是于门口负手而立,轻轻望向外边;李部邯笑着走过来拍了一拍秦肃的肩头,拱了拱手请秦肃坐在余布方才所坐的位置,望向余布在门中透出的人影。 蒙着面的陈殇背着动弹不得的秦谨,穿行在一条条小巷当中。闻见身后传来传来的脚步声不断逼近,但陈殇却忽而停了下来,反倒用喉音问道:“是大公子的朋友么……老道我受了伤,只能将大公子送到这里,也离秦家许远,那两老东西追不上来,既然如此,老道也是仁至义尽,便日后有缘再会。”刹那间将肩上的秦谨一下仍在地上,运轻功离开,陈殇自知那些人即便真气变缓,但耳目却一样灵通,足底早早裹了一层厚棉布,兔起鹘落间消失在巷外的人群当中。 只是陈殇做了手脚,向那秦谨胸口刺入一道飞镖去,又用衣服盖上。 但陈殇即便是只为了自己,这秦谨也不能就这样被李部邯杀了,这李部邯背后究竟有没有人还尚未摸清,自己又怎样放心? 几个经验老练的早早看出这少年是存心来摆一道的,说不定还是李部邯遣了过来,佯装袭击秦肃,实际泼了一桶脏水在秦谨身上,到时候即便对质,自己一行人这时真气无故出了岔子,没有捉到这黑衣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