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上墨家的人,陈殇的行程也聚在了谈判上,往来走在墨家与唐门间,算的上谈妥。 墨家那里先是谴责陈殇身为领矩,要替唐门这一边说话,后来随陈殇将利弊告知,也渐渐松了口;但唐门那里却不得不答应巴蜀墨家的记名——墨家原来有冒充唐门弟子的时候,但终究还是在唐门之外,而墨家此刻可以相应地接管掉唐门的一部分事物,无论是隐蔽原先身份还是财力,唐门都成了墨家的工具。 但经陈殇之手,唐门日后无了羁绊,不消百年时间,便能在乱世之中成为巴蜀的大派。 用了自由换自由。 余下的事便是拿到秦严商队的控制权了。 陈殇望了一望端上来的一壶酒,终于伸筷子吃了片肉,配着稀粥喝尽,算是吃过一顿。 此处正是郊外,只有自己这一个客人,倒不必忧心行踪暴露的事。 这虞阳客栈的招牌好似在哪里见过? 陈殇喝下一口酒去,看向客栈之中来往人群。 是巧合么? 忽然有一人拍了拍陈殇肩头,陈殇转头望去,原来是李存鹤。 “徐秋呐?”陈殇向李存鹤问道,这才才注意到她身后还站着一个女人,察觉那女人来者不善,眼里也一股寒芒而对。 刹那间,一点银光到,陈殇眼疾手快地从一侧捉住那光芒,配合右肘要施展擒拿缴械,不期那女人劲力不凡,霸道一挣后又将断枪向着陈殇咽喉扎来;陈殇后退刹那左手一道飞镖打在一侧墙上,用银线勾了,另一侧便又有飞镖刺入地板,将自己与那女人阻隔开,避过这一枪去。 只是方才站定,陈殇抬手一招穿云掌向那女人左手袭来的一掌击到,那女人的劲力在穿云掌上消弭尽去,只能向后避开陈殇涌过来的劲力,道:“好功夫。” “不过……你去唐门那里做甚么?”那女人一说到此处,眼中便蒙了一层杀机,直直盯向陈殇。 “巴蜀地方,算得上是虞阳客栈最大,更于全国处皆有分支,情报来得一向很准,你不要说没有去过,我一枪搠烂你的嘴去!” 李存鹤道:“大婶,他与二哥有莫大关系,可不好便这样动手。” 左英瞪了一眼李存鹤,道:“我问他,他为何会去唐门!”说着,左手一扬,让客栈之内的伙计拦住陈殇去路。 见陈殇与那女人对上了手,李存鹤当即拦在二人之间,向那女人道:“大婶,他是……”一时间心中闪过陈殇两个身份,但一时却不知说哪个才好。 陈殇的两个身份都无法告诉左英。 王远的儿子就是被暗器杀死的,兰重云去找了十来处地方的墨家;左英则对上了巴蜀的唐门,如果说陈殇是墨家的领矩…… 而王远本人,便是被这甚么狗朝廷抛弃而死的,再说陈殇是谷南王的门客…… 那女人望了一望李存鹤,这一回却不复先前对李存鹤的温柔,而是厉声质问道:“这人究竟是谁,要去唐门去?既然去了唐门,我又为何不能将他扣下来?你忘记大哥与我的孩儿是怎样死的了么!”说着,又要向着陈殇动起手来,两侧伙计使了个眼色,默默地将陈殇足以腾挪的空间逼得紧了。 陈殇似乎猜到了甚么,该是那唐门杀了这人的骨血,而却被自己撞上……堪称倒霉。 可这事不是我干的啊。 你孩子死了多久,和我有甚么干系?说不你你孩子死的时候,我还在山上练剑呐。 如果我的师门没有覆灭,你死了的时候,我估计也还在山上练剑,你来找我做甚么? 你去找唐门啊!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怎么?打不过唐门就来和我动手了不是? 陈殇心中莫名其妙,也并不想多说两句……心中却涌上了另一个念头。 虞阳客栈有自己的情报网,墨家何必不能吞并?只消自己这一侧将这女人擒下,虞阳客栈的情报网便能拿走一部分。 算得上是稳赚不赔。 却不知李存鹤那人怎么想。 利用那兰重云的事迹,陈殇便让李存鹤随自己走了一路,也不知这人怎么这样实诚,真的保了自己一路来,良心之上终于还是有些过不去,倘若这女人与李存鹤有关,那可大大不妙。 可另一道寒芒已至,陈殇也无法再细想,只能无奈应敌。 李存鹤在一旁着急着。 不能再打了,再打就跳黄河里也说不清了。 蓦地里,李存鹤终于咬了一咬牙,欲要二人先停下手去,几乎是失智了一般嚷道:“这是我李存鹤心仪的郎君,是专程带来与大婶看的,大婶知道,我一向不与家里人对付……便……便……”说着,好似自己也发觉干了件大蠢事,又忽然望见了陈殇与那女人惊异的目光,一句话再也说不出来,飞身上了楼去。 陈殇与那女人手上的招式便好似被剪断了一般,霎时皆停了下来,愣了好久,终于相顾了一眼,却都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极度的错愕,那女人动了一动嘴皮子,好似想对陈殇说些甚么,却转瞬间黑下了脸,向身旁一个伙计招呼道:“给这人上些好酒好菜,我要好好问问存鹤去,即便真是鹤云的如意郎君,我孩儿的事也不能就这样算了!” 另一侧的陈殇也心中一愣,当下明白这是李存鹤替自己与那女人解围。 那这女人就不好动手了啊。 一间门户大开的客房内,李存鹤将头埋在了被子里,企图让脸上的热退去一些,却怎么也做不到。 扯谎也不能把自己搭进去了啊!我刚刚在说甚么啊! 若说二人交集……那一次山洞之中是自己救了这人一次,而这人便将自己失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