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过疑心?
他起了,但他相信桑闻洲的决策,相信桑黛可以如曾经无数次那样平安归来,因为桑黛很厉害,可以抵挡一切。
可却忘了,她也只是一个人。
即使是天级灵根觉醒者,也只是肉体凡胎,会受伤,会流血,会死。
沈辞玉张了张唇,却发不出声音,脸色白的不行,没有一丝血色,执剑的手在抖,身为剑修却连自己的剑都握不住。
“沈辞玉,你愚忠于剑宗,你们剑宗上下皆虚伪恶心,如今你还敢来空桑境?”
宿玄身形一晃,转眼间已经到了沈辞玉的面前。
骨节分明的手死死握着他的脖颈,沈辞玉没有挣扎,如玉的脸涨的通红,
额上青筋横跳。
他只是看着宿玄的眼睛,问:“她……她还好吗?”
宿玄冷声:“好的很,不过就是金丹碎了,筋脉断了。”
他很生气,手越收越紧,只差一步就能扭断沈辞玉的脖子。
沈辞玉还在说:“她……你帮帮……帮帮她……”
宿玄越发觉得这些仙界的人虚伪不堪,想起桑黛浑身是血的模样,他寸步不离守了她整整一月,不知道用了多少天禅花和仙丹灵药,才堪堪吊住她的命。
他无视沈辞玉的话,正要一鼓作气扭断沈辞玉的脖子,苍穹中密布雷云,粗壮的雷电猛烈朝他砸下来,与此同时,一股肃杀的剑意自一旁朝他斩来。
宿玄挥手拦下,只是刹那间功夫就让来者将沈辞玉从他的掌下夺走。
桑闻洲扛着沈辞玉撤退,云层中的劫雷还在一阵阵朝宿玄砸下,每当宿玄想要上前一剑斩杀两人,就有一道劫雷朝他劈下死死拦住他的步伐。
他的脸色很冷,越发恼怒,不懂这莫名其妙的劫雷哪里来的,正要死扛下劫雷,总之要将桑闻洲和沈辞玉一起扼杀在这里。
云层中乌云更加浓密,雷声轰轰,雷电宛如游龙在云层中穿梭,随后以雷霆之势朝宿玄砸下。
是堪比他入大乘境的劫雷。
宿玄生扛下劫雷,随着灵力与劫雷相撞,撼天动地的余波摧毁了周围的一切,厚重的雪寸寸消融,山峦被击碎仅剩尘土。
赶在余波迎来之前,桑闻洲扛着沈辞玉迈进了传送阵法。
在他们消失之后,深灰的云层陡然间消失,那些叫嚣着要杀掉宿玄的劫雷也荡然无存。
仿佛一切都是为了阻止他杀掉桑闻洲和沈辞玉。
不,准确来说是为了阻止他杀沈辞玉。
宿玄收回长剑,目光落在空无一人的战场时,微微眯了眯眼。
他抬眸,空桑境上空早已风平浪静。
宿玄启唇:“天道。”
那股堪比他入大乘境时渡的雷劫,刚刚他每次想要杀沈辞玉之时,劫雷都会准确地劈向他,阻止他杀害沈辞玉。
天道在护沈辞玉。
腰间的银翎从刚才就一直在闪,宿玄现在心情不好,以为是柳离雪,接过后冷声开口:“说。”
对面的人顿了顿,像是因为他冷到要杀人的语气而怔愣住。
宿玄不耐烦:“柳离雪,你——”
“是我。”
清淡的声音隔着银翎传来。
宿玄微蹙的眉头陡然间疏朗,目光一瞬间无措,没有意料到会是她在联系他。
想到刚才冷淡不耐烦的语气,他的神情一僵。
耳根微红,宿玄转过头清了清嗓子,声音忽然压低放轻:“怎么了?”
说完似乎是觉得有些冷淡,又补充了句:“本尊刚刚在忙,没听到银翎在响,怎么了?”
这句话很轻,语调轻到仿佛怕吓到某个剑修。
对面
听到一切的翠芍神情复杂。
她安静守在蓝衣剑修的身后,看桑姑娘手握银翎,只是轻轻说了“是我”两字,对面的语气极速转变。
翠芍在妖殿侍奉这么多年,何时听到自家尊主用那种语气说过话,好像生怕重了一点就能吓到桑姑娘一样。
尊主一向能说一个字就绝不说两个字,竟然还会说那么长一句话主动解释。
看来柳公子说的对,这妖殿以后主事的恐怕就是桑姑娘了,只要伺候好桑姑娘,她的小命就能保住。
翠芍看向桑黛的眼神越发崇拜。
桑黛双手捧着银翎,听着对面呼啸的风声,也不知宿玄这是跑去了哪里,能有这么大的风。
她淡声道:“宿玄,我的知雨剑在哪里?”
对面沉默了一瞬,然后风声不见了,应该是他隔绝了风。
宿玄道:“本尊再帮你寻一把天级的剑。”
他闭口不提知雨剑。
桑黛垂了垂眸,默了一瞬,又缓声开口:“我只是想看看知雨剑。”
对面一言不发了许久,桑黛耐心等候着。
许久后,清冽的声音传来:“好。”
“麻烦了,多谢。”
她将要挂断银翎,对面忽然喊住她:“桑黛。”
桑黛愣了愣,重新捧起银翎:“怎么了?”
宿玄那边停了一下,又问:“晚上想吃什么?”
桑黛没想到他竟然是问这句话,纵使知道曾经的死对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