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下的燕宁烟盯着特拺拉的脸,沉默半响,随即背过身去,只是留下淡淡的一句话。 “杀了。” 如今世人的悲愤,用来与她的决断对等,哪怕是挑战人皇,与天敌,她也在所不惜。因为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个少年的声音,少年在狂风之中煎熬着,千面妖托着他的身体让他不至于倒下。 “不准跪。” 随后她跟着一起说出的那句话,她只是缓缓走下这天坛,金色的龙袍之上她的脸毫无表情。 “我们不欠他们的。”宗常随即如同嗅到血色的狼一般向前冲去,右手旋转着枪尖狠狠砸在了特拺拉的头顶,那人脸一阵吃痛,尖啸着,对着周围缓缓逼近的燕国禁卫军骂道。 “你们要反?人皇不会饶过你们燕国!一群蝼蚁!”特拺拉口中吐出鲜血,四支翅膀一扭化成护盾抵挡着长刀的劈砍,血肉飞溅之中它痛苦的哀嚎声。下一秒宗常转过身,枪身在背后盘旋一圈,随即膝盖一顶,枪身旋转着腾空而起,宗常跳起一脚飞蹬在那乌云玄铁枪枪尾,枪尖似钻头一般向特拺拉的翅膀之下刺了进去。 只见枪尖撕开血肉,生生钻出了一个大洞出来,随即宗常大吼一声跳起跃到枪身之上,直接将特拺拉压得后腿离地而起,天坛之上的燕国禁军壮士们挥洒着汗水,大日之下炎热的空气之中那锋利的长刀凶狠地劈下,直接将特拺拉的后腿斩断,绿色的鲜血洒在那燕国历经千年风雨的厚重石砖上。 白云仿佛喝了人间酒,此时的特拺拉口中吐出了数不清的黑色触须,向着四周裹挟而去,过于滑腻粘稠使得刀剑也砍不穿,前方两个翅膀猛地一张,即便长枪卡在其中也硬生生地撕开,血肉撕扯的声音让人难以接受,宗常拔出长枪向身后退去,眼神死死盯着特拺拉。他觉得没了左手还是有点惹人烦的,要是燕九在就好了。摇了摇头,想到了九门。 随即他冷笑一声,从身后掏出一个血色的长筒,对着天空一摁,随即一道红光喷出,烟雾之中炸开了血色的号令。 “九门提督!来活了!”他站在天坛之上,看着眼前逐渐逼近的特拺拉,后者不断将燕国的禁卫军裹起绞杀,宗常大喊道。 只见燕京之中气氛霎时凝固,各个街道各个方位都窜出一些黑色长衣的蒙面刺客,可能上一秒还是地摊小贩,也可能上一秒还是跳着舞蹈的花魁,也有的是养家糊口的农民,下一秒翻身而起,操起刀剑就向皇城之内狂奔而去。大街小巷之中闪出无数道身影,行人纷纷躲开,避之不及的则直接人头落地。 燕国也正是需铁血之时,不然江山怎可稳固。 随即宗常握住长枪,枪尖在地面刮出星星火花,他猛地将枪绕地一圈,枪尖燃起火焰就向特拺拉刺去,无数触手将枪身裹住,特拺拉前腿死死地蹬在地上抵抗着宗常的地道。随即宗常右手掐住枪身,整个人腰一弯,连带着长枪就旋转了起来,紧随其后对准枪中部猛地一脚踏下,枪身弯曲着,却将特拺拉的头带到地面,随即特拺拉巨大的身躯瞬时被压翻在地,背狠狠地撞到地面形成大片的龟裂。 “匈!你在哪!快来救我!”特拺拉悲鸣着大喊着。云霄关无人理会,只留下了淡淡的气流直指唐国方位。 宗常冷笑着,抽出长枪,腾空而起,对准特拺拉的肚子狠狠插了下去,可特拺拉依旧是靠着翅膀挡住了这一杀招。宗常踩在特拺拉的翅膀之上,一拳对准特拺拉翅膀之下头部的位置狠狠地轰出,一阵阵沉闷而厚重的隆隆声响起。即便是没有左手,宗常单手亦为人中豪杰也。 与此同时天坛底下聚集了无数磨刀霍霍的九门刺客,个个舔舐着刀剑,就等宗常一声令下,可此时随着燕宁烟走了下来,九门刺客们如同见了恶鬼一般纷纷跪下,给燕宁烟让出一条道来。 “圣上!九门提督在此。”齐声大喊道,燕宁烟点了点头,招手示意他们可以起来,随即对着他们比了个眼色。 “去帮大侍。” “得令!” “砍那人面马一刀赏黄金百两,自己去财部要赏,另外能在大侍眼中称上佳者,儿孙可入京城享受皇族教育。” “顺便把那些赵国的人杀了,朕看着烦,然后给大侍说赵国的地可以拿一半回来,让他去挑选将领吧。然后能拿到钟山之眼就更好了。”燕宁烟目光冷冽,张口便定下了千万人的生死。 燕宁烟在日光之下沿着上百个台阶缓步向上,两旁矗立着的燕国禁军纷纷向她跪下,她妆面秾丽,花钿繁丽占满额头,双眉眉尾上扬晕染,双颊微微施以胭脂,身披金色五爪龙袍,拖尾相当之长,整个人如同凤凰一般顺着台阶走向朝堂之上那金光璀璨的龙椅。 她回头看向天边,远处密密的电光和一尊顶天立地的巨大身躯在地平线上清晰可见,传来的狂风甚至能肆虐过那百万大山,她看着台下坐着的一名年轻将领,指尖轻轻将他的下巴抬了起来。随即在那将领眼中,燕宁烟俊俏可爱的脸逐渐生成龙须,在文武百官震骇的眼中,燕宁烟的龙袍好似随风飘扬,整个人不再是娇小一只。在百官簇拥之下她的身躯仿佛在膨胀,在汹涌地长出血肉。巨大的龙就盘旋在这朝堂之中。 而是一只充满着煞气的龙! “你叫什么。” “臣,燕国骑兵将,燕十八,还是圣上您赐的名。”燕宁烟点点头,她应该是忘了,但也无所谓。 “那你燕十八去告诉燕差池,把青丘能叫的人全部叫来,抽调燕京旁诸侯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