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东次四经之首,曰北号之山,临于北海。有木焉,其状如杨,赤华,其实如枣而无核,其味酸甘,食之不疟。食水出焉,而东北流注于海。有兽焉,其状如狼,赤首鼠目,其音如豚,名曰猲狙,是食人。有鸟焉,其状如鸡而白首,鼠足而虎爪,其名曰鬿雀,亦食人。 .............. 匈立地金身,与另外两道身影展现出相同的威压,三者的金光如同山峦的压力给到了千面妖的身上,一瞬间千面妖的双腿止不住向下跪去,身躯筋肉暴起,刺啦一身喷出细密的血雾。他在空中不断向下跌落,而此时匈已然到了陋望身躯,随即他弯曲身体,一拳对准了陋望心口轰去。 “宕!” 身旁一人长出一口气,双手捏着狂风,之中千仞刀稳稳地给陋望挡下了这一拳。肖宇虎口撕裂开来,双臂止不住的颤抖,整个人仿佛是用尽全力,身下的蜚蠊咕咕的声音传来,他抬起眼睛,对着匈说道。 “怎么,人皇大名的杀招居然能被我一个凡人接下来?” 晕开乌云光泽,天边之下皆是璀璨星河。突然,匈的肩上闪出两只虎爪,爪子刺进他的骨肉将他扯起,匈抬头,只见一只形如老鹰的鸟类,狼头鸡嘴,锐利的喙,雪白翅膀异常的巨大,如同两块厚重的钢板。 “鬿雀!你也要来插一手?”匈被拖到半空扭曲着身子想挣脱,随即肖宇对准他的心口,身后燕国五本天书加上陋望十一本天书汇成一排,耀眼的白光之中肖宇将千仞刀伴随着天书的威势刺入匈的胸口。在匈震耳欲聋的嘶吼声之中肖宇不为所动,他转身脱手,匈刚准备拔出刀身的一刻,从地面飞来千面妖一脚踢中刀柄。 刀身刺穿匈的身躯破体而出,匈口吐鲜血面部扭曲地看着千面妖,随即在他剧烈的咳嗽声之中他双手合掌,身上血肉不断炸开膨胀,逐渐遮蔽了这一方天地。千面妖看着匈,恍然大悟,为什么血肉炽名妈穆陀无法下界,为什么红衣军怎么都杀不死。那山野之中的红衣军与黄衣军此时端坐在地,身上一股股的气息向着匈传去。 原来是匈将妈穆陀吞了! “你居然把她吃了!”千面妖怒的直冲心头。 随即匈真身现显,一团巨大的血肉之躯不断塑形,天地之间一尊握着锁链的大佛怒目而视于千面妖三人。一掌将鬿雀拍飞,后者坠入地面扑腾两下翅膀之后再无再战之力。正在匈举起双手对准千面妖拍下时,身后另外两位人皇举起双手承印,一道黑色的光柱对准千面妖刺来,所到之处壁垒碎裂,空间撕扯,千面妖跃起蹬开陋望和肖宇,随即溟刃立在身前准备独自面对三皇的威势。 黑光遮天蔽日,千面妖卷着天书护在身前,这威压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存活,随即他怒吼着向前冲去。就在光柱到他身前的一刻,他的溟刃中冲出一个样子像长了龙角的豺狼,嘴衔宝剑,怒目而视,双角向后紧贴背部的异兽。 睚眦。 “正既临郡,睚眦之怨,一餐之惠,无不报复。”那中年男人威严的声音传来。 “我睚眦欠燕也,如今燕要助你,恩怨已偿。” 猩红的眼看了千面妖一眼,随即化为人形在千面妖身前拔出背后那把刻着睚眦的巨剑,一如当初燕九为肖宇挡下雷霆那般立在千面妖的身前,厚重的巨剑如同一个坚硬的盾,盾被打的通红融化,而睚眦自己则被那黑光腐蚀殆尽,血肉化为飞灰,天地间掌管腥杀的炽名此刻烟消云散。 千面妖双目盯着睚眦消散留下的飞灰,身躯被三皇的威压压得支离破碎。可他听到一句话,那是他自己说出来的话,天下人翘首以盼的话语。于是他想起了自己的老友,又看到了身后那巨大虚影之中的熟悉感。 “起来,不准跪。” ………… 世人万千。 但敲不碎他的脊梁。 震世之雷。 但破不开他的桀骜。 ………… 身后,夏风飘,千面妖唤来一人。一耄耋老者将死之人,满头花白,身粗麻布衣,眼垂也,腰间别剑梦斩神。满脸皱纹,眼神迷茫而空洞。 这是谁? 他是谁,没人知道他是谁,亦或是没人关心他是谁。他日日拔刀收刀,上万次的练习烙印在了他的心与肉体。他是一个痴人狂人恨人,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恒心耐心。他是一个凡人,这一方世界不如刍狗的凡人啊!没有任何权利,金钱,有的只有一颗无穷无尽恒心耐力的凡人。 挥刀,收刀,挥刀,收刀。 村里被燕国洗劫,他不曾挥出一刀,所有人骂他徒有盛名却无功绩。妻女被凌辱,他不曾挥出一刀,家里视他为耻辱。有人慕名前来,他不曾挥出一刀,江湖笑他毫无刀法。他从无一句反言。 屏息凝神,此时的他行将就木,生命已到了最后的末尾,无数个岁月心中的呼唤此时终于实现。他踏上了炽名与神之间的战场。以一个凡人的身份,站到了千面妖的身旁,这位敢于挑战三位人皇的最强者,这个穿越位界追随爱人的痴情者,这位狂傲一世的孤僻之人。这位古往今来最为出名的大妖! 如今。 如今。 如今。 谁人知啊?他回头看看自己生命中百年的征程,举目破败茫茫焦土,这把锈刀趟过了岁月的河,翻过了时间的山,见证了春去秋来往事一去不复返的悲哀。他妻离子散,孑然一身,他跪在匈的神像下整日哭泣,他曾日日夜夜的祈祷时间可以倒流,他这辈子唯一获得的神谕就是一个字。 斩。 这老者身后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