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糜虺准备跳出窗户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地动将本就弱不禁风的熊焱燚给摇晃的险些摔倒在地上。糜虺眼疾手快的来到熊焱燚身边,伸手将熊焱燚搀扶住,疑惑的看向窗外。
街道上的人群中,那些上了年纪的,或是腿脚不太好的人,全都七倒八歪的倒在了地上,有一些人可能是在摔倒的过程中受了一点伤或是被这诡异的情况给吓到了,人群中偶尔还传出来一点点的抽泣声。
熊焱燚不知道为什么,那种不安感越来越强烈,让熊焱燚的心都在颤抖。没错,他是真的害怕了。
别看熊焱燚年初只身造访平南王府,现在又是易容微服潜入渝州城,好像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其实,他根本没有他自己表现的那么胆大。
熊焱燚之所以在年初敢只身造访平南王府,其实是对只身造访有可能发生的变数,做了详细的分析和判断的。最后,他确定平南王熊淼不会对他进行扣押或拘禁,更不会害了他的性命,这才选择以身犯险,只身赴会的。
即便如此他在筹备造访平南王府的时候,还是做了好几手的打算,身边带的两位随从也都是大成境的高手。虽说以防万一无可厚非,但是这也掩盖不了他贪生怕死的脾性。
至于熊焱燚这一次易容微服潜入渝州城,其实是上次的安全往来给了他信心。他认为,就算是熊淼抓到了他,也不敢给他安个南楚细作的帽子,更不会对他进行伤害。所以他才来的如此的肆无忌惮。
但是,从今天进入渝州城开始,熊焱燚就感觉到了一丝隐隐约约的不安。起初他还没有特别在意,只觉得那是进入陌生环境而造成的局促感,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是,接踵而至的封城,盘查,缉凶,等等行为,让熊焱燚的那种不安感逐渐的扩大,扩大到了恐慌的程度。
而这突如其来的轰鸣和莫名其妙的地动,则是直接让熊焱燚感到了害怕,那种发自内心,源于灵魂的恐惧。
熊焱燚看向糜虺,有些急不可耐的吼道:“你不用管我,现在就去。立刻,马上,给我调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到最后,熊焱燚的表情都变得有些狰狞了,冲着糜虺怒吼道:“快去!”
糜虺点头,翻身跃出窗户,直接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熊焱燚看着糜虺的背影,浑身上下像是脱力般的,瞬间就浮出一身冷汗。柔若无骨的倚靠在窗台边缘,眼睛像毒蛇般阴鸷的盯着窗外奔走相告的行人。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形容不出来的压抑。
熊焱燚自打记事以来,还是第一次如此的感觉世界不受自己控制。这让他原本高傲的性子,开始变得敏感又脆弱起来。
子时刚过后不久,渝州府守备司和平南军的人马便再一次出现在了街头,劝说着百姓们回家。看到那些房屋倒塌,无家可归的人,便会拿出军帐,支开给老百姓们居住。渐渐的,街头开始恢复平静,除了封锁街道和巡逻检查宵禁的士兵,再也没有任何人出没。
只不过,那些被轰鸣声惊醒的老百姓们,回到家中是会继续睡觉,还是干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渝州府,渝州城,今夜终将难眠……
次日黎明,第一抹亮光从山峦起伏间浮起,将夏夜的幽暗驱散。原本封锁街道的那些守备军和平南军士兵们开始陆陆续续的撤离,维持了一整夜的宵禁终于取消了。
一夜无眠的百姓们纷纷从屋中走出,在街道上三五成群的挤在一块,嘀嘀咕咕的谈论着昨晚发生的一幕幕怪事。
而这些百姓中,被陈琦和熊淼安插的一些眼线,开始了他们的工作。众人原本漫无目的的猜测,在有心之人的引导下,开始向着‘天罚’、‘神罚’的角度上偏移。
渐渐的,人们开始接受,昨晚那些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和突如其来的地动,应该是上天和神明在惩罚那些作奸犯科,不尊天道的贼人或是妖怪。
谎言这个东西吧,其实只是需要一个引导,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开一个头;剩下的事情,一定会有有才的路人帮你把谎话编的圆乎了。而且,为了彰显他们所说的话的真实性,他们会再编出一大堆的谎言,来证明。
一来二去之下,经过几个人,十几个人,几十个人,几百个人的口口相传,三人成虎,谎话也就会变成真事儿了。
就像渝州城昨晚发生的事情,在众人的口口相传和不断增加内容的情况下。等到初晨时分,熊淼,熊英和秦奕回到南王别院的时候,就已经被编的有鼻子有眼的,编造得煞有其事了。
初晨时分,忙碌了一夜的熊淼,熊英和秦奕风尘仆仆的回到了南王别院。看到端坐在凉亭中,自顾自饮茶的陈琦,快步上前躬身行礼。
三人:“拜见三殿下/少爷!”
陈琦微笑着摆手,示意三人坐下。拿起茶壶,给三人各自倒了一杯清茶。
陈琦:“三位辛苦了。忙活了一夜,都累坏了吧。”
“我已经让易戎准备了早餐,一会儿就送来。先喝口茶,解解乏,润润嗓子。”
三人点头,端起茶杯小酌一口。清幽的茶香似乎能够轻而易举的将一夜的疲累扫去,喝进口中的热茶,像是变成了一股股活着的热流,在周身的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