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径直走入宫内,一直情绪恹恹的容妃,这才来了精神,挺起了背,目光落在对面那个俊美威严的男人身上。
他望了一眼跪在地上,却不认输的小女人,情绪复杂。
“母后大晚上,急召儿臣,究竟为何事?”
卫太后看着赵玄身旁腰杆挺立,面带苦色的傅奕,问道:“傅侍卫,你和玉息公主之间的事,被人瞧见了,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傅奕瞪大了眼睛,“我和玉息公主有什么事?”
“你们在掖庭私下相会,可有此事?”
傅奕哭笑不得,“我是皇上派去掖庭的,和玉息公主纯属偶遇,若我遇上一个女子便是私会,那与我私会过的女子可太多了”。
慧妃忍不住笑出了声,忙捂嘴掩住。
傅奕一番说辞让卫太后脸红一阵白一阵,卫籽兰刚才和她说得有鼻子有眼,任谁听了就相信这二人有奸情。
“即便你对玉息公主无意,那她为何独自去掖庭,还赠你情物”。
“这……”玉息是去掖庭看疯娘娘的,疯娘娘身份不好明说,傅奕不知如何辩解。
“也许是她倾慕你,便私自去寻了你去……”
“是朕让玉息去见傅奕的”。
卫太后,尤其是卫籽兰都怔住了,赵玄神色冷峻,寒光瞟了卫籽兰一眼,她顿感不妙,垂下头心中不安。
“近日来掖庭里的人不安分,朕便差人去掖庭守着,免得有人枉死,死无对证”赵玄给了卫太后一个眼神,太后身体一颤,假装若无其事。
“至于玉息今日为何去掖庭……”
赵玄目光落在玉息身上,她此时才抬眸,迎上赵玄的目光,带着疑惑。
“掖庭的侍卫连日来十分辛劳,茶饭不定,朕让玉息送些点心果子给侍卫们,她交给傅侍卫,这有什么问题?”
毓秀宫内十分安静,连根针落地的声音也听得见。
片刻过后,卫籽兰才讪讪道:“想来是臣妾情急之下看错了,冤枉了玉息公主”。
卫太后神色尴尬,瞪了卫籽兰一眼。
赵玄目光冷冽,“你在入宫之前,朕便同你说过进宫的规矩,看你全忘了”。
卫籽兰惊得慌忙跪下,“是臣妾错了,臣妾是太过关心皇上才看错的”。
赵玄眼眸眯起,正准备发落,卫太后突然说道:“兰贵人一时大意,误会了玉息公主和傅侍卫,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明日起禁足藏玉轩,罚抄佛经五百遍,抄完才可解禁”。
卫籽籽兰心里松了口气,不过是抄书,有宫婢帮忙很快就抄完的,忙磕头谢恩。
卫太后明显是为卫籽兰开脱。
赵玄手背在身后握了下拳,隐忍了下去,“天色已晚,太后宫里还聚那么多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朕的后宫有多和睦”。
卫太后尴尬道:“自然,嫔妃之间怎能互相猜忌,今天便如此,都散了吧”。
赵玄抬脚便径直离开,目光没有留一个,傅奕紧跟着出去,心里还在为早起一个时辰更耿耿于怀。
在门外忧心的锦兰进门扶起玉息,跪久了她差点站不住。
“玉息公主”卫太后突然出声阻止道,“你好歹也做过一国公主,你这样无名无份地留在龙啸殿内,不觉得丢人吗?”
玉息神色冷静,“给不给我名分,是皇上的事,若是太后可以替我向皇上要得,那我感激不尽”。
“若太后也要不过来,你凭什么认为我可以要得?”
卫太后哑然,眼眸愈加冷。
——
玉息回到龙啸殿内,只看见赵玄宽了朝服,换了银狐云纹常服,天色昏暗,烛光中翩翩佳公子。
她跪了许久,膝盖肿胀,回来的也晚,不知道赵玄等了她多久。
想到今日他解了围,“多谢皇上……”,可话未说完,脖颈一窒,身子被抵到了门上。
背部硬生生撞击门框,生疼得很。
赵玄脸色阴沉,凑近玉息的脸侧,冷言问道:“你喜欢傅奕?”
玉息心里疑问呼啸而过,她和傅侍卫之间连面都未曾见过几回,何来喜欢?
可看他的样子不像开玩笑,玉息预感到如果她承认,他掐在她脖子的手便会骤然收紧,她便会被掐死。
而此时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赵玄仅有的耐心在等她回答,可仅存的一点点耐心好像也在流逝。
既然怀疑她,为何在毓秀宫会替她在太后跟前解围?
玉息努力稳住心神,“这件事皇上比谁都清楚,傅侍卫是皇上派去掖庭的,我事先并不知晓,昨日皇上给留了荷花酥,我是带去掖庭探望皇后娘娘的”。
“我与傅侍卫纯属偶遇”。
这些在毓秀宫就说得明明白白了,为何他还要再怀疑一遍。
可赵玄却像听不懂似的,仍问道:“朕问的是你是不是喜欢傅奕?”
玉息眉心一紧,“不是”。
刚才的紧张仿佛松快了些,禁锢在脖颈处的力量减弱一点,玉息的气息略微顺畅了些。
赵玄盯着她的眼眸,想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既然不是喜欢他,为何还要说是与他倾心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