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门庭,朱门上却没有牌匾,门庭外有人守着,寻常人不易靠近。
席玉踏上青石踏成的台阶,推开门入了庭院。
庭院的杨柳冒了新枝,柳叶还未长出。
柔软的枝条随风轻抚,树下坐着一个人影。
玄紫色的披风,映衬出一张如霜冷峻的脸。
看到席玉回来后,冷如霜的面孔露出笑意,似乎涌起一股暖意,融了那片冰寒。
席玉在他对面坐下,目光落在他手中。
司徒行晃了晃手中的三张请柬,递给了席玉。
“我还未吩咐朱内侍前往绍王府拜访,这绍王爷就亲自命人送来了请柬”。
“可是因为昨日的事,他们知道行王如今就在晏城,巴结来了?”
席玉翻看着请柬,请柬制作十分考究,封面是银色绢帛,打开帛书,羊皮纸上措辞客套,写明了诚邀行王殿下。
若得行王殿下驾临,什么“蓬荜生辉、柴门有庆”,言辞间满是恭维。
这份请柬怕是单独为行王准备的。
席玉觉得好笑,放下了请柬。
“这府邸坐落城南,已经够隐蔽了,竟然还能被他们寻到”司徒行曲起手指敲了几下桌面,显然对此十分不满。
“晏城的水很深,你说过的”席玉不意外。
“你的预感可能不错”司徒行眉目间的睿智不减,“绍王府里没那么简单,绍王爷也不一定是看起来那样的闲散王爷”。
司徒行手指按在请柬上,“你真的决定要去?”
席玉没有犹豫,“是”。
司徒行眉心略蹙,“我怕有危险……,我私心还是希望你能安全”。
席玉望着请柬出神,片刻后说道:“若是求安全,那我留在商宫是最安全的”。
她突然望向了远处,“毕竟那里有一国之力护着我”。
“我既然决定出来了,便是不想活在迷雾中,去应对时不时伸向我的利爪”。
司徒行凝视她片刻,微笑道:“好,我陪你去探真相”。
春日凉风带着寒意,寒意里又透着一丝丝暖意。
乍暖还寒,最容易生病。
席玉鼻腔一阵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捂了下半张脸,接着揭下戴在脸上的面纱,露出那张清丽无双的面孔。
司徒行目光一沉,她来晏城之后几乎没有露出过脸。
比起在都城她更清瘦了些,精致小巧的下巴更尖了,面容虽清冷但目光却专注坚定。
想起她仍在商宫时,虽衣食无忧,内心却是彷徨不安的。
“着凉了吗?”司徒行下意识握住她的手探下温度。
可瞬间席玉惊到了,“忽”得从他手心收回了手,
司徒行略显尴尬,但很快隐去情绪,只关切问道:“初春还冷,别着急减衣”。
席玉避开眼目,“嗯”。
——
北商晏城是仅此都城的大城,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却错综复杂,上至皇亲贵族,下至百姓,有什么风吹草动便满城皆知。
揽金阁,圆形高台上,红衣舞娘腰肢柔软,红袖擅舞。
席玉身着白袍,衣袍上没有任何纹饰,眼眸冷峻,周身清冷得如初春枯枝上的坠冰。
纤柔摇摇欲坠却坚挺着自己的孤傲。
突然身侧卷入一阵暖意,一股幽香入鼻,胳膊被挽住,拉扯住进了隔间。
红纱尽数落下,金娘的俏姿媚态横生。
席玉冷冷落座,目光仍然落在不远处的舞娘身上,和那些来揽金阁的老饕们一样,舞娘的腰肢便是他们的下酒菜。
金娘脸色略过一丝不悦,半撑着丰腴的上身在桌面,胸前的波涛汹涌一览无余。
“想不到,你竟是行王的人”。
席玉眼神闪了下,又抬眸看远处。
“那又怎样?”
没几日功夫,那日游湖的事情就在晏城传了个遍,不过不是所有都见过行王的真面目,更多是以讹传讹。
甚至更多的人在传行王护着的是一个绝世美人儿,至于有多美谁也说不出,只当是宇世子上前调戏被行王教训了。
金娘看席玉的眼神有些怪异,“你……,和行王究竟什么关系?”
难不成,他是有什么龙阳之好?
所以与金娘百般暧.昧,却不肯上她的床。
席玉看出金娘的意思,勾了下嘴角,淡淡说道:“那江楚风是绍王爷的门客,我就不能是行王殿下的门客吗?”
金娘嘴巴围成一个圆,若是主人和门客的关系,那自然是亲密些。
江楚风与绍王爷的关系晏城人都知晓,就差同枕共眠了。
那席玉是行王的门客,被行王护着自然也说得过去。
只是席玉的容貌过于清秀,即便总是戴着面纱,那股孤高之气也难以让人不注意。
可如果他那么端方正直,为何对金娘来者不拒,似乎很享受与她的打情骂俏。
金娘贴近他的身子,艳红的指甲轻抚过他平坦的胸口,戏谑道:“你该不会是男女通吃吧?”
席玉垂下眼眸,伸手抚了一把金娘的俏脸,突然使劲,狠狠掐了她脸颊肉一把。
“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