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睡好,搁这儿说胡话呢?” 韵儿白了明哲一眼,不满道:“你才说胡话呢!我说的都是真心话。虽然此刻的我不是小穹,但我和她本就是同一人,即便没有她的记忆,我也还是她,以她的口吻说出这种话,应该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吧?”韵儿这么一说,明哲竟不知如何反驳。 “明哲,你喜欢我吗?”韵儿耿直道。 “为何突然问这种问题?”明哲诧异道。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有的问题,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终有一天你会直面这些难题。如你所言,沉默是弱者的无声,强者不会选择逃避!”韵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明哲料到韵儿会这么说,已备好了说辞:“可我是弱者,沉默便是我最好的选择!韵儿,我知道你想用我的话反驳我,可我不仅说过这句话,还有一句只是你不记得了!有头不必有尾,有始不必有终,日光之下并无新事!你问的问题我不一定回答,你想要的答案也不一定是你希望的那个,万物周而复始,惟有天道恒在。不必留恋过去,不必畅想未来,活在当下便是最好的选择。你还是你,既不是当初黏在我身边的小穹,也不是一言不合便跟我争辩的韵儿,你不是曾经的你,而是现在的你。我说过,你与昨日的你,唯一的不同之处,便是多了那份独一无二的记忆。这是属于你的记忆,旁人无法拥有的记忆。话我就说到这里,你能理解几分,便要看你是如何想的。渡口有船了,咱们走吧!” 明哲跟韵儿说话的同时,不忘看着渡口。他们原本的目的便是驾舟游湖,现在渡口有船了,他们也不必在这里坐着了,收拾好包袱,便往渡口的方向走去。 睢阳湖的风景还不错,山清水秀,来这里泛舟游行的旅客还不少,漂在湖上的船只就有数十艘,湖畔的游客也不少,他们有的是刚从船上下来的,有的则是还没登船的。明哲和韵儿既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此时此刻他们正在船上。 放眼望去,湖面波光粼粼,宛若一面硕大的镜子,在晨曦下闪耀光华,湖水清澈见底,若隐若现间,似乎能看见湖中的景象。 韵儿坐在船边,挽起衣袖,伸出玉手,在湖水中轻轻摆动,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清凉的湖水冲刷她纤细的玉手,那种清凉的感觉流遍全身,与晨曦的温暖形成鲜明对比。还记得上一次这么放松的玩水,还是和明哲一起去偏城村,在船上明哲说了一堆话,仅仅是一支竹笛,便牵扯出一堆故事,顺带彰显了他的志向。韵儿也记不得明哲说了什么,反正就是说了一堆她听不懂的话,她也没那兴趣去听。但后来发生的事,韵儿记得清清楚楚,明哲的话越说越难听,韵儿放下身份,无怨无悔地跟着明哲,明哲对她却是这种态度,这换作谁,也受不了!一气之下,她便要跟明哲闹分家。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所幸明哲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想方设法哄自己开心,其实韵儿没打算这么容易便原谅他。只是从明哲为她挡下那一箭起,她对明哲的看法和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从某种程度上说,她对明哲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就连她自己也不认识自己。 韵儿在玩水,明哲可没她那般幼稚,坐在船靠内侧,一边感受湖畔吹来的清风,一边感受阳光下的沐浴。天空的颜色倒影在湖面,似乎湖中别有洞天。 画船载酒西湖好,急管繁弦。玉盏催传。稳泛平波任醉眠。 行云却在行舟下,空水澄鲜。俯仰留连。疑是湖中别有天。(选自北宋诗人欧阳修之作《采桑子·画船载酒西湖好》) “明哲,你还会赋诗啊?”韵儿不可思议道。 “这有什么问题吗?我会赋诗这件事,大伙不都知道吗?”明哲有些不理解韵儿是什么意思。 “那不一样!以前的你是对题作诗,没有自由发挥的余地,这次是你自己赋诗,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写景也好,写人也罢,全都顺从自己的心意。不像我,即便想写,也写不出来!我虽然精通琴棋书画,但并不意味着,我就能随随便便提笔写诗。还是你厉害,写的诗看似简单却富有蕴意。我估摸着再练上几十年,也比不过你!” 韵儿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比不上的地方畅言谈之,也不拐弯抹角。她很欣赏明哲的诗,虽然有时候她也看不懂明哲写了啥,总之很厉害。明哲写了那么多诗,韵儿最在意的一首,便是“凌云之志在苍穹,逸尘绝凡玉玲珑”,这是明哲送给她的诗,也是仅属于她一人的诗。 “厉不厉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嘴上的功夫永远比不上你!”明哲这话听上去不像是夸人,更像是骂人。 “明哲,你是在说我吗?”韵儿平静地问,脸上看不出愠色。 “没有,你听错了!你是我妹妹,我怎么会说你呢?”明哲矢口否认。 “哦!”韵儿整个人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只是简简单单地回了一声,便又自顾自戏水,似乎没把明哲的话当回事。明哲觉得很奇怪,平日里的韵儿不会是这副样子,她只要听到明哲说这种话,怎么也得跟明哲争执两句,不可能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这着实反常! “韵儿,你没事吧?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你心里在想啥?” “没有啊!怎么,我看上去挺反常吗?” 明哲点头道:“非常反常!跟你平时的样子大相径庭,完全就不像是同一个人!”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韵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