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你可以,但你得告诉我是什么事?” 明哲来不及跟她解释太多,挽住她的细腰,拥她入怀,轻轻吻在她的额头上。面对明哲突如其来的举动,韵儿呆住了,脑海中飞速闪过许多画面,直至一片空白。她的小脸上升起一抹烟霞,双手不知觉地抱住明哲,明明一路上她都在生明哲的闷气,为何此时此刻她却一点也不感到愤怒?明明他做的很过分,为何此时此刻一切都释然了?这还是她自己吗? 明哲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等我回来!”他松开韵儿,将残虹剑和寸光一并交给了她,仅带着龙渊剑,转身离去,留下她一人站在原地,傻傻发愣。她虽然不知道明哲是去做什么,但想来应该是件大事,因为不喜佩剑的他,竟然带上了龙渊剑。 不等明哲,韵儿先一步踏入乐坊!这里确实很热闹,悦耳的琴声回荡于整个乐坊,那些坐在台下听曲的客人,脸上洋溢着喜悦之色,摇晃手中的酒杯,望着台上蒙着面纱的琴师,自顾自地欣赏乐曲,同时也在欣赏美人。 韵儿可没那闲工夫听曲,她还有正事要忙。在醉春楼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叶梦然的卧底身份。明哲叫自己去找她,应该是想拦住她,从她口中套出有关听雨阁的情报。不过韵儿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秣房对于背叛者从不姑息,既然叶梦然是听雨阁的人,为何顾清寒要把她送回乐坊,这不等同于推她入火坑吗?顾清寒留下了叶幽然,却放弃了叶梦然,难不成这两者之间有何区别,不然白顾清寒为何要这样做?此事明哲一开始也想不明白,但在去往乐坊的这一路上,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茅塞顿开,明白了顾清寒为何要这么做。 一个丫鬟走了过来,“您便是韵儿小姐吧?梦然姑娘有请您到楼上一叙!” “梦然姑娘知道我要来?”韵儿有些诧异。 丫鬟点点头,“梦然姑娘知道韵儿小姐一定会来,差我在此候着,若是韵儿小姐到了,便带您去找她。” 韵儿皱紧眉头,叶梦然不想着如何逃跑,竟然还在这儿等她,这不是坐以待毙吗?她这么聪明的人应该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那她留下见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如此反常的举动,莫非此事的背后还有什么隐情不成?韵儿实在想不明白,或许只有见了叶梦然,一切的谜团才会揭开。韵儿跟着丫鬟往楼上去,她也想看看叶梦然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走到门前,丫鬟敲了敲门,“梦然姑娘,韵儿小姐到了!” “带她进来吧!”屋子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韵儿很清楚,这就是叶梦然的声音。 丫鬟推开房门,恭敬道:“韵儿小姐里面请!” 韵儿略有迟疑,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还是进去了。 房间内的布局与昨日她在画舫上看到的不能说毫不相干,简直是一模一样,画舫上的布局估计就是从这里搬过去的,不然怎会如此相似?在这样的环境下,韵儿放松了几分,或许是因为熟悉的缘故,没有刚才那么紧张。 “韵儿小姐请坐!”叶梦然坐于窗边,窗外雨声淅淅,纤细的玉指拨动着琴弦,一曲清扬婉转的琴音回荡于屋内。 独倚危楼望江口,梨花带雨下蘋洲。杯及唇齿尚未饮,暗暗听闻琴瑟音。 寻声切切上楼去,未见有人坐听曲。诧使我异未醒兮,琴瑟声停倩影起。 举头望去屏中影,似目相对语竟凝。移步相近邀相见,却闻泣泣暗中怨。 小女本自淇水人,家住孤村不近城。及笄嫁作邻家妇,本愿伴君永相助。 岂知天公不如意,夫竟颠疾闹别离。纵身一跃淇水河,尚在人间两情隔。 舅姑于我扫门去,无奈漂泊随处流。尚且幼时学琴成,故而至此琴瑟人。 我闻琴瑟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同是天涯沦落人,为何愁绪多悲恨。 孤身此去必经年,荒野寒暑换红颜。过往俗事散云烟,十寸光阴换一钱。 只愿身在山水间,耳不闻恶语闲言。泣泪举头问苍天,何时得以赴黄泉。 今日闻卿琴瑟语,使我感言良久郁。莫辞更坐弹一曲,为君翻作梨花雨。 此景使我多悲欢,举杯欲饮却无弦。窗外雨声淅淅沥,何似人间多情离。 琴声毕,情难尽,一曲衷肠何人知,几番悲情诉已迟,这是她一生的写照,有悲有喜,有合有离,如果没有那件事,她应该过得很幸福。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她这一生活得像个笑话,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因爱生恨,因恨生爱,走到如今这一步,何尝不是她咎由自取?弹琴的是她,听琴的是她,爱的是他,恨的是他,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珍惜身边之人,莫让一场误会毁掉自己的一生,一错再错,抱憾终身……”这是叶梦然送给韵儿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她与韵儿的最后一句话。 韵儿走在楼梯上,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宛若一场大梦。叶梦然看上去憔悴了许多,或许是因为想通了一切,才发现执着多年的仇恨到头来不过是一场误会,那她所做的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一错再错,抱憾终身,这便是她倾尽一生悟出的道理,可悲可叹矣! 房间之中,叶梦然手指按于琴弦之上,整衣敛容,“你确定不走吗?留下来陪着我,与你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反倒丢了性命,这不值得!” 叶幽然从门帘之后走了出来,望着叶梦然,莞尔一笑,“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李义山为天下而辜负了你,我可不想成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