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人,已经年过半百。 父女二人一直在这儿下棋,从未离开,有什么事都是他人禀告,诚王知了一声,便将所有事交给他人,自己守着诗瑶。他已经许久不曾这样陪过诗瑶了,把自己锁在府内,望着那一幅画像,睹物思旧人,却忽略了自己的女儿。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爹爹,今日你怎么有兴趣来这儿?” 被带到这儿,诗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至爹爹出现,她才回过神来,才知晓这一切都是爹爹所为,但他为何要这么做?派人打声招呼,接过来不好吗?为何要袭击客栈,把她带走?他就不怕引起误会吗?凌云知道她被人带走了,会不会担心?会不会来找自己?她心里装着一个又一个问题。 “我来见我的女儿,有何不可?”诚王理所当然道。 “爹爹为何不提前打声招呼?” “你是怕凌云担心?”诚王一眼便瞧出了女儿的心思,嗤笑道:“他身边有那么多妹妹,有你没你都一样,你何必执着于他?为父不明白,天下那么多英俊才子,为何你偏偏看上了他?而今他不过是一枚弃子,流离失所,有什么资格配得上我的宝贝女儿?” “我知道呀!但我相信,凌云哥哥一定会来找瑶儿!” “你就这么相信他?” “除了爹爹,瑶儿能依靠的,便只剩下凌云哥哥!你们都是瑶儿的亲人。” 诚王摇摇头,“可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上官凌云,他有新的身份,他叫陆明哲,他的妹妹叫陆予薇。你何必把大好年华浪费在这么一个薄情寡义的人身上?他若心里有你,为何还要沾花惹草,跟那么多女子不清不楚?他若心里有你,为何过去这么久,还不来找你?我的傻女儿,你涉世未深,人心险恶,他的心里早就没有你了!” 诗瑶并未把爹爹的话放在心上,“或许他不再是凌云,但他仍是瑶儿的哥哥,瑶儿相信他,他一定会来找瑶儿!” 诚王看她执迷不悟,摇头叹息,“为父跟你说句实话,你那哥哥早就醒了,他告诉了所有人,唯独瞒着你。他带着婉仪、予薇等人一起去了城隍庙,唯独留下了你,你还觉得他心里有你吗?” “瑶儿不信!凌云哥哥不是这种人!”诗瑶差点拍案而起。 “我的傻女儿,你太天真了,这世上最难看透的便是人心!”诚王叹息道。 “别人或许会,但凌云哥哥一定不会抛下瑶儿!”诗瑶偏执道。 “那他当年一声不吭,抛下你,独自离开京城,这一走便是数年。经久重逢,等来的却是这么一个薄情寡义的人,值得么?”诚王反问道。 这一次诗瑶沉默了,脑海中闪过昔日的光景,忆起那些伤心之事,有些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不得不承认,爹爹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当年凌云一声不吭离开京城,她连见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丢下她一人,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她为凌云背下了多少耻辱,遭受了多少菲薄,这些痛苦只有她自己知晓。 她等了凌云十年,也找了凌云十年,整个大宋,不敢说天下处处有她的脚印,但她也踏遍了半壁江山,淌过了万千川河,却找不到凌云的一点线索。凌云便如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当她心灰意冷之际,凌云又一次出现在她眼前,阴差阳错之下,救了她一命。这大概便是安排的缘分,注定他俩还有相见之日。 自从凌云走后,诗瑶变得绝情刻薄,这都拜他所赐,若不是他弃妻而走,诗瑶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可怜二人青梅竹马,却落得这般下场,诚王心中怒火熊熊,但他也深知凌云离开京城的原因,不管怎么说,上官氏覆灭,也有他的一份力。 外人眼中,凌云与诗瑶,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相府与王府,门当户对。 凌云与诗瑶的婚约本该是一段佳话,但这其实是先帝为打消上官世家的顾虑,精心布置的圈套,凌云与诗瑶不过两枚棋子罢!诚王也是参与者之一。 明面上先帝下旨赐婚,促使相府与王府结为亲家,打消上官世家的顾虑;暗地里调集南宫世家的军队,潜藏京都,待时机一到,血洗相府,除去心头大患。果不其然,先帝驾崩之日,临终下旨,命南宫明除掉上官世家,取而代之。 凌云侥幸逃过一劫,但他一时间也不敢回到京城,只能流浪在外。这一走便是数年,京城物是人非,婚约之事,就此作废,无人再敢提及此事,也就渐渐被人忘却。这些年来,诗瑶忘不掉凌云,诚王也放不下当年之事,只是木已成舟,已经发生的,再也改变不了。 诗瑶酝酿许久,缓缓开口:“没有值不得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可你的付出,换不来想要的结果,你还愿意么?” “人生执于一事、执于一人,同样是为一念而活,又有什么高低呢?我知道爹爹看不上凌云哥哥,但瑶儿就是喜欢他,是他在瑶儿孤独的时候,给予瑶儿一缕光芒。瑶儿身边本就没有几个能说话的人,爹爹算一个,凌云哥哥算一个,除了你们,瑶儿什么都没有。但只要有你们陪着瑶儿,瑶儿觉得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有你们在,瑶儿什么都不用担心。” 诚王终究还是折服在女儿的笑容下,那一抹灿烂无邪的笑容,和她娘一模一样,叫他难以拒绝。 “不说这些伤心事了,安心下棋吧!还是那句话,你若下不赢为父,哪儿也不许去!” 诗瑶撒娇道:“爹爹棋艺高超,瑶儿怎可能下得过爹爹?” “少来这一套,你心里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