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哲自嘲道:“我手上沾满了鲜血,不论是好人还是坏人,都死在我的手中。口口声声说匡扶正义,到头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 “你打算放弃了?”熙悦试探问。 “我也想,可我做不到!”明哲扶住额头,“如今我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活着的意义,便是完成他们的遗志,不然下去之后,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 熙悦不以为然道:“以前你可不是这个样子,在你心中只有鸢儿,哪会在意别人!” “现在我有什么不同?”明哲反问。 “你还好意思问!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身边不仅有鸢儿,还有韵儿、清寒、诗瑶、槐序。当初的誓言恐怕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掰着指头一个一个数。 “少数一个吧?”明哲痴笑道。 “还有君影!”熙悦忽然想起来。 明哲摇摇头,“不对,再想!” “不可能!”熙悦不信邪,认认真真掰着指头一个一个数,绝对不会数错。 明哲提醒道:“这个人你认识,而且你比我更熟悉她!” “我认识?”熙悦有些晕,她把能想到的人都想了个遍,但都不对。明哲认识的人只有这些,她绝不会记错。除了这些人,还有谁是她没想到的?熙悦陷入了沉思。 明哲笑而不语,默默欣赏风景。 熙悦实在想不出,直接问:“这个人你是何时认识的?” “十几年前,她救过我一命!”明哲回道。 熙悦茅塞顿开,刚想开口,却被明哲狠狠拍了下脑门。 “不准乱说!”明哲已经猜到她想说什么,先发制人。 熙悦一脸委屈,“明哲,你打我!” “哭什么,我打你是为了拍醒你!”明哲理直气壮道:“你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这么明显的话都听不出来!是你傻还是我傻?十几年前,尸解之地,我性命垂危,命悬一线,就当我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鸢儿,是你与我缔结剑契,救了我一命。若不是你,今日我也不会站在这里,跟你回忆这些旧事,难道这些你都忘了?” “记得!”熙悦泪眼婆娑,我见犹怜。 “你哭什么?”明哲诧异。 “你打我!”熙悦委屈道。 “这你也要记仇?”明哲难以置信。 熙悦点头,极其委屈,泣不成声,“你就知道欺负我!” 明哲讪讪一笑,“你总说我欺负你,可我觉得你并不委屈。你心里始终放不下他,总想寻找他残留的痕迹,似乎他还在身边,可你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他已经走了,永远地走了。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我能接近他,但不能替代他,这一点你早就察觉到了吧!” 熙悦刚想开口,却被明哲制止,“你先什么都不要说,听我把话说完。还记得两仪阵吗?若本体为阳,另一个便为阴,他便是我的另一面。阴阳两仪,浑元天成,两者并存,但不能替代彼此。无论是普渡众生的神,还是嗜血屠杀的兽,都将阴阳割裂,走向了极端,始终不是个人!” 熙悦心里好受了些,特别是听见明哲这句话,有些想笑,“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不是人?” 明哲垮着一张脸,恨不得给她一个白眼,“你觉得我会骂自己吗?” “也不是不可能,没准你傻呢?”熙悦轻浮一笑。 “赖得跟你计较!”明哲自顾自道:“阴阳一体,彼此互藏,相感替换,不可执一而定象。二者虽无定象,随道而变,上皆可为道,下亦可为器。道用无穷,处处有之,因用而论。用即出,阴阳即定,二者虽定,亦随时而变迁。” 熙悦一脸嫌弃,“说人话!” “我和他不是彼此的对立,他是我的另一面,我是他的另一面,我俩一起是一个人,我俩分开是两个人,互不干涉,互不影响。简而言之,同一性以斗争性为前提,斗争性寓于同一性中。你没必要把我当成他,哪怕我做得再好,伪装得再像,也不可能替代他。人有三种死亡,第一种死亡是你的呼吸停止,心脏不再跳动,这是肉体上的死亡;第二种死亡是你的葬礼上,亲朋好友前来祭奠,这是名誉上的死亡;第三种死亡是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忘掉了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再记得你,这是精神上的死亡。每一个人的存在都有他的意义,他的存在不应该随意抹杀。” “你的意思是我把你当成他,却忽略了你的存在?”熙悦冷冷道。 明哲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熙悦,你要我怎么说你?为何你就是不能听懂我的意思?” “人不应该活在幻想里,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再怎么悔恨,也回不到当初。” “原来你听得懂啊!”明哲心中五味杂陈。 “我当然听得懂,只是你傻罢!”熙悦望着他的眼睛,似乎看到了自己,“我忘不了他,但我从未把你当成他。你和他很像,但你永远不是他。我希望他回来,但我也不希望你走。如果还能像以前那样,三人成行,那该有多好。” “看来是我多虑了!”明哲微笑道。 “你什么意思,试探我?”熙悦倏然警觉。 “哪里的话,我还信不过你?”明哲矢口否认。 “真的?”熙悦怀疑道。 明哲心中咯噔一下,冷汗直流,生怕熙悦瞧出来,强装镇静,“比真金还是真!” 熙悦似笑非笑,“明哲,你别忘了,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你瞒不了我!” “那你说说看我在想什么?” 熙悦闭上眼睛,下一秒小脸通红,猛地睁开眼,娇嗔道:“你个坏坯子!” “你看到了什么?”明哲明知故问。 熙悦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