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左右看了一眼,急忙解释道:“山伯,您误会了!这两位可不是我的红颜知己。这位是我的妹妹鸢儿,这位是我的师妹清寒。” 鸢儿和清寒毕恭毕敬地向山伯行礼,“晏大人好!” “不必多礼,老夫向来不拘泥于世俗条例,你们便和若辰一样,称我为山伯即可!” 鸢儿和清寒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山伯好!” “这就对了!”晏几道一抚胡须,满意地点点头。 四人在这边说笑,桥那边忽然传来声响。 “那边发生了什么?”晏几道问。 “不清楚,过去看看吧!” 四人移步桥边,凑近看热闹。 “我不想去娼馆,我有手有脚,不论是针线活儿还是粗活儿我都干得来。” 念奴身上挂着一块牌子,身前躺着一个人。 刘妈妈冷笑道:“哟,都出来卖身了还挑三拣四的?要不是看你会跳舞,我才懒得理你。” 念奴摇头,“我是清白人家的女儿,我只想干点体力活儿。” 刘妈妈冷嘲热讽:“你看有人买你吗?还挑三拣四,赶紧拿了我这钱把你那倒霉老爹埋了吧!” 晏几道挺身而出,“你葬你父亲需要多少文?” 念奴说话断断续续:“两千……两千文……” 晏几道摸了摸身上的钱袋,眉头一皱,神情凝重,转头看向明哲,“小友,你身上还有碎银吗?我这儿只有九百文,你先借我一千一百文吧!” 明哲尴尬得不知如何开口,心里暗道:“我也没钱啊!” 就在这时,清寒站了出来,慷慨解囊拿出一千一百文给晏几道,“山伯,我这儿正好有一千一百文。” 晏几道接过钱袋,“这钱算是你借老夫的,老夫改日再还你!” 清寒摇摇头,拒绝晏几道的好意,“谈什么借,能帮上这姑娘也算是功德一件。” 清寒都这么说了,山伯也不好意思多说别的,将钱拿给了念奴,“拿去好生安葬你父亲吧!” 念奴接过钱袋,不停感谢:“多谢,多谢您!念奴从今往后就是您的人了。” 晏几道解释道:“古语有云,人之行莫大于孝。我这钱是助你葬父的,不是买你的。” 念奴盯着手中的钱袋,有些不知所措,“这怎么行?我不能白拿您的钱。” 可当她抬头的时候,山伯已然离去。 明哲在晏几道耳边私语:“山伯,那个姑娘一直跟着您,该怎么办?” 晏几道长叹一气:“我助这个姑娘和当日想赎绿绮的意思是一样的,她们质本洁清,不该因为银钱之事堕入污泥。倘若对琴曲舞艺有所造诣,更不该以此卖笑,辱没技艺。我看那姑娘擅长跳舞,却不想借此技在风月场上赚得名头,实在傲骨难得。你去帮我劝劝她吧,我去一旁的茶摊等你。” “我去不太合适吧?还是让鸢儿去吧!” 鸢儿愣住,“为什么是我?” 明哲忽悠道:“你温文尔雅,平易近人,那个姑娘一定会听你的话!” “那为什么不是清寒姐姐?”鸢儿反问。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叫你去你便去即可,再问就不礼貌了!”明哲冲她眨眨眼,“你去劝劝那姑娘,我们在前面的茶铺等你,快去快回!” 鸢儿虽不明白明哲的意思,但还是去了,“念奴姑娘,你不要追了。山伯助你不是为了让你报恩,他只是听到你说想清清白白地干活儿,才想助你一臂之力的。” “可我白拿了这个钱却无以为报,这该如何是好?” “我刚刚听到刘妈妈说你会跳舞?” 念奴点点头,“其实我父亲是教坊司的琵琶师,我曾跟教坊的舞娘们学过几年舞蹈。在我心里舞蹈是一门艺术,不是倚门卖笑的工具。” “果然傲骨铮然!”鸢儿肯定道:“那你安葬你父亲之后,不妨重回教坊习舞。山伯也是一个风雅之人,倘若你数年后舞技大成,为山伯舞上一曲,也算不负他的苦心了。” 念奴咬了咬嘴唇,又跪下磕了几个头,“多谢几位恩公!” 鸢儿微笑道:“那我便先走了,祝姑娘此后一生顺遂。” 劝下念奴,鸢儿便去茶摊找明哲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