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尔去惠的房间帮他换鱼缸,五条悟被我赶去厨房洗碗,七海和灰原雄坐在沙发上,陪津美纪看最新一集的哆啦A梦。
“杰。”我冲他招了招手:“你过来一下,我有事情和你说。”
屋外的阳台已经被修好,正对着客厅的位置,被一扇落地的玻璃门隔开,能看得见屋外的人,但是听不见声音。
现在大概是七点多的样子,深蓝天幕中繁星闪烁,仲夏夜的弯月挂上枝头,对门的铃铛被风奏响,万籁俱静,像是个谈心的好时机。
“谈谈吧。”我没有看夏油杰,而是把手放在栏杆上,仰头看着天空。
有一颗流星恰好在这时划过,拖着亮红色的尾巴,留下长长的一条轨迹。
“禅院老师,你想谈什么?”他从门口走进来,站在我身旁,这个不算大的空间因为他的到来,显得格外逼仄。
我们之间大概隔着五十公分的距离,按照社交礼仪来说,算是在熟人的范畴内,不远不近地相处着。
就像是他对所有人画下的一道清楚的界线。
可以对你好,对你温柔,洞察你的痛苦和难处,但绝不对你倾诉半分。
我对他这种性子也算是熟悉了。
思索几秒后,我觉得和他搞迂回的那一套不行,决定还是直截了当地深入主题。
“你的味觉,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嗯?”他一愣,露出一贯的圆滑微笑:“什么?禅院老师,很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呢?”
“夏油,你应该清楚,装傻对我来说没有用。”我扭头直视他的眼睛,牢牢地锁定他的每个表情,并不给他半分逃避的机会。
他沉默了一会儿。
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撕开包装后塞入嘴里,轻描淡写地说道:“啊,被你看出来啦。”
“是。”我说道:“我不光看出来了,还发现你一直在刻意隐瞒这一点。”
“不得不说,你的演技是真的好啊。”
好到,明明早就知道咒灵操术的我,居然也是现在才发现的。
“明明是那么迟钝的一个人。”他苦笑道:“居然在这方面如此敏锐啊。”
“......你闭嘴。”
我一直都是一个很敏锐的人好不好!能被他们跟踪成功是因为我没想过会被他们跟踪,而且也没有察觉到恶意。
这群人大概就是由五条悟牵头,跟玩谍战游戏一样玩呢吧。
“你打算怎么办?”我问他,“就一直隐瞒下去?”
“......”他说道:“说出来又能怎么样?咒术师本来就是个痛苦的职业,难道我还要把痛苦宣泄到其他人身上吗?”
“如果悟现在来找你,说他身上的六眼给他造成了极大的负担,希望你帮他想想办法,你会觉得他是在向你宣泄痛苦吗?”
“悟不会这么做的。”夏油杰反驳。
“为什么不会?”我斜眼瞥他,“是因为你觉得他很强大,所以不需要这些吗?”
“.......”夏油杰说道:“不是,是因为.......”
“因为悟从来不会向别人求救,他只会等着别人向自己求救。”
这句话并不是在控诉五条悟本性傲慢,相反,他是在说,五条悟温柔到,时刻准备伸出双手,去拯救他人。
“我只问你,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你会认为他是在向你宣泄痛苦吗?”我问道:“这个问题的主体在你,不在悟。”
“........不会。”他回答道。
“是吧。”我露出微笑:“你难以把他看成是累赘,就像是他也难以把你看成是累赘。”
你们是朋友,同伴,也是可以信任到交付性命的挚友。
“既然这样,那有什么不能说的?”
“.......”
“我现在去把悟叫过来,怎么样?”
“不要!”夏油杰立马抓住了我的手腕,重复了一遍,“不要。”
“杰,你到底在顾虑什么?”我没有挣开他,面对面地问他,“把这件事说出来,对你来说就这么困难吗?”
“......”
他松开了手,说道:“只是觉得这一切都没有意义而已。”
“咒灵的味道像抹布一样难吃,这是无法更改的事情。”他解释道:“悟也好,硝子也好,屋内的七海和灰原也好,让他们知道了,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你试都没有试过,就说这是无法更改的事情吗?”
我转了个身靠在栏杆上,望着正在和咩咕咪抢遥控器的五条悟,说道:“我曾经认识一个人,他和你挺像的。”
“哈?我就说你.......”
“打住!”我连忙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我可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是他的替身。”
“再说我在吃代餐我要揍你了。”
“......你继续说。”
“那家伙是宇宙级大傻瓜。”我说道:“一直在容忍世界对他的恶意,压抑自己的情绪,到最后.......”
“崩溃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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