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一会儿,神情怔惘地看着他,像是没有听懂他的话,“什么叫你留不下来?”
“就是.......”夏油杰张了张嘴,还没有说话,就立马被我打断了。
“你在开玩笑,对吧。”
我低下头,对着手里的招魂幡喃喃自语:“你这就是在开玩笑。”
“仪式已经完成,彼岸的魂魄也被招过来。”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遍又一遍地复盘,“你当然能留下来。”
“羂索的灵魂确实被献祭。”我说,“他临死前诅咒我,不过这不重要,是他自己不自量力而已。”
“肉体是你自己的,最多是大脑不一样。”
我抓了抓脑袋,拼尽全力地思考着:“当初黑井和天内理子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都能成功,没道理到你身上就不奏效了。”
“所有的因素,我都有考虑到。”我仰着头,满怀希望地拿起招魂幡展示给他看,“看,杰你的名字在旗帜上,你也被叫回来了,所以仪式是成功的。”
“但是。”他张了张嘴,说道,“我确实.......”
“确实什么?”我睁大眼睛看着他说,“说留不下来什么的,是在撒谎吧。”
“杰你肯定是在撒谎。”我的声音颤抖起来,不去看他的眼睛,却笃定地说,“是你在撒谎,对吧?”
“.........”
“杰。”我扑过去,抓住他的手,仰头盯着他说,“你告诉我,是不是你自己不想留下来?”
“是为了你的大义吗?”我胡乱地猜测着,“如果是为了这,那很好办的。”
“你看我。”我拼命地拽下眼罩,将蓝色的眼睛展示在他面前,讨好般地说,“你看我现在是有六眼的,我和悟拥有一样的能力。”
“只要你愿意,我完全可以为你所用。”我不管不顾地说,“你说要谁死,我就为你去杀了谁。变成杀人犯,和整个咒术界作对.......”
“或者,或者杀掉所有普通人,建立起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乐园。”我说,“叫我去做什么事,我都会去做的。”
怎么样都可以,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啊.......
心脏痛的要死,好像是因为情绪过于起伏,有点负荷不住。
但我现在没空管这个。
唯一的救命稻草就在眼前,我一定要把他抓住。
“我也想留在这里。”
“那到底是为什么!”我无法抑制地抬高声音。
在这片寂静荒凉的坟场里,在这个四下无人的黑夜中,显得格外尖锐刺耳。
“总得有一个理由吧!怎么能是因为你说留不下,就留不下了。”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我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放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我有哪里做错了......”
“不是因为这个。”夏油杰摇摇头,立刻打断了我的话。他轻轻地将我手拽下来,握着手腕,说道,“你很好,哪里也没有做错。”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只是.......”他闭了闭眼,略带无力地说,“这个世界,似乎在排斥我的记忆。”
我:“.........什么意思?”
“就在刚刚,我还能清晰地记得夏油洁的样貌。”他说,“可是,现在已经是怎么回忆,都回忆不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我怔怔地说,“是在遗忘我吗?”
夏油杰沉默了一下:“不只是你,和你有关的一切,都在消失。”
再过一会儿,铃木百合这个人就会在他的世界彻底消失,是这样吗?
就像夏油洁过去住的那个寝室,就像禅院甚二曾经待过的那个休息室,全都化为齑粉,也不留给我,是这个意思吗?
我浑身发冷地坐在地上,第一次如此确切地感受到世界对我的恶意。
不是咒灵,也不是羂索,甚至不是任何一个具象的个体在诅咒我。
是这一整个世界在诅咒我。
我就像是阴暗角落里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有见到天日的机会,它就恨不得把和我有关的东西全都摧毁殆尽。
可这是为什么?明明也不是我要来的,既然这样恨我,把我拒之门外不可以吗?
为什么非要这么折磨我?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记忆在慢慢消散。”他顿了顿,说道,“也许再过一会儿........”
这句话对我来说,是一种刺激,但更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杰。”我半跪着挪近他,声音变得沙哑难听,低低地哀求他,“你留下来吧。你留下来好不好........”
“百合。”
“你听我说.......你听我说。”我捂着脑袋,崩溃地摇头说,“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这里的一切,我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