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迷迷糊糊地答道:“殿下,最近秋凉天气,卑职先前已患有风寒,方才看见喝剩下好多酒,倒掉浪费,于是都喝了,没想到会更加不适。”朱常鸿心疼地说道:“你感到不适应该早说出来,我就不会让你操劳了。”朱雄答道:“殿下夏王馆只有卑职一人,这些事不是卑职做没理由劳烦殿下做的啊。”朱常鸿自责道:“我只是想减少夏王馆人手,不给朝廷增加负担,没想到却累到了我的王府总管了。”朱雄微笑道:“殿下与其他藩王不同,殿下没当我是下人。”朱常鸿道:“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邓清不想收拾碗筷,于是便说:“我陪师兄送朱总管就医吧。” 朱常鸿便背起朱雄,和邓清出了夏王馆。邓清问朱常鸿道:“平时很少看见师兄得病的,师兄有没相熟的大夫?”朱常鸿答道:“之前听皇嫂说过,杏林堂的王大夫是前朝神医林文郎李东璧(李时珍)首徒王广和之子,医术高明,太医院生药库的药都是从他那里采购的。”邓清笑道:“哦,那那位王大夫也算是苑萍姐的同门咯?”二人带着朱雄到杏林堂了。望过气色问过病情切过脉后,王大夫开出了药方,朱常鸿一手接过药材,一手摸腰带,然后面有难色道:“方才出来得急,居然没带钱袋。”邓清也道:“我也没带......”王大夫笑道:“堂堂夏王殿下,难道小人还信不过吗?这点要钱就当是小人孝敬殿下的!” 朱常鸿道:“万万不可,朝廷官员不可有索贿之嫌,更何况我乃朱姓皇族。来日麻烦王大夫上门来取?”正在尴尬之际,只听得外面有人大叫:“王大夫,我又来进药了!”邓清一听这把声音,在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胖大之人走进杏林堂来。邓清认出是娄舞阳的护院卓桓,当初和韩冰进山西巡抚府中盗取贪污罪证时还和他交过手,当即大吃一惊,低声对朱常鸿道:“进来的是娄舞阳的护院卓桓,师兄,我先走了。”朱常鸿道:“我也弹劾过他主人,他主人才被贬为太医院生药库大使,立场尴尬,我也走吧。”说完便和邓清向王大夫告辞,准备走出杏林堂。 哪知卓桓迎面过来行礼道:“草民卓桓参见夏王殿下。”这一下朱常鸿被弄得尴尬非常了,想必卓桓肯定知道正是自己的弹劾,娄舞阳才受降职处罚。原先朱常鸿打算装作不认识卓桓,现下卓桓直接认出自己,想来也不必再装了,于是便说道:“卓大哥免礼,小王舍下总管朱雄感染风寒,所以才带他来杏林堂看大夫,没想到就碰到卓大哥了。”卓桓道:“我奉主人之命到杏林堂取药,王大夫的确不错,要不请殿下稍等,我这就回去向主人要些生药库的上好药物。”朱常鸿笑道:“卓大哥有心了,小王觉得这些药已经够用了。”卓桓道:“要不殿下先回行馆煎药给朱总管服了,稍后我拿好药过来,会快些好。”朱常鸿见盛情难却,便拱手随口道:“那多烦卓大哥了。” 朱常鸿背着朱雄回到夏王馆,已经入黑了。朱常鸿放下朱雄便去煎药,药还没煎好,只见邓清慌慌张张地跑进厨房对朱常鸿道:“那卓桓居然找上门来了,我得躲躲。”朱常鸿微微一惊道:“没想到他还真说到做到。”出去会客厅,看见郑翠翎已和黄睿陪着卓桓聊天。一看见朱常鸿出来,卓桓便起身双手递上药包说道:“殿下千岁,药送到来了,要不我顺道给朱总管把药给煎了?”朱常鸿谢婉拒道:“卓大哥你这太客气了,小王心中不安......”还没等朱常鸿说完,卓桓自个往里走,边走边道:“殿下客什么气?能结识千岁是我的福分。” 朱常鸿见状,也没有法子了,只好带着卓桓进厨房。卓桓一边舀水起火一边道:“这些粗重功夫那是殿下千金之躯做的?放下让我做吧,殿下到外面陪郡主聊天就是了。”卓桓的热情让朱常鸿感到不自在,于是便把方才自己煎好的药拿到朱雄房间。朱雄看见殿下进来,很是感动:“从来都是仆人伺候主人的,哪见过主人反过来伺候仆人?”朱常鸿扶起朱雄道:“早就说了,夏王馆里没有主人仆人之分,况且你我都姓朱,缘分啊。”朱雄哽咽地喝着药。 正在此时,卓桓也捧着药进来了。朱常鸿急忙放下药迎上前道:“卓大哥是过门客人,如此劳烦卓大哥,小王生受不起啊!”卓桓笑道:“殿下对仆人如此仁义,我这个外人也觉得难得啊。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呢。”正在推让间,黄睿进来道:“常鸿,孙主事回京了,现在在外求见!”朱常鸿喜出望外道:“快快有请。”于是便对卓桓说道:“小王失陪一阵,卓大哥莫怪。”卓桓笑道:“殿下言重,我这就喂朱总管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