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树亭,众人看见有一人背着双手在树亭中等候了,此人脑后拖着女真人的辫子,身穿着金国侍卫服饰,邓清、范苑萍急忙拔兵刃。但只见庞宪微笑捋须,阮鹤亭、朱常鸿、郑翠翎更是上前拜见,高兴叫了一声:“邵老前辈,别来无恙?”来人不是别个,正是老邪王邵仪!庞宪笑吟吟地对程本忠说道:“萍儿、邓家姑娘,不必惊慌,此人虽穿着鞑虏官服,但是友非敌。”然后,庞宪便把邵仪的来历告诉范苑萍和邓清。 朱常鸿、郑翠翎把他们在辽东山岭中被群狼袭击,幸得邵仪相救,又把当初在皇太极宫中之事简单地说了一遍。阮鹤亭也把邵仪传授《宝鉴回光术》一事说出。邓清也认出了邵仪乃行刺努尔哈赤当晚在金国王宫中救自己的人,也把事情告诉大家。范苑萍慌忙赔礼道歉道:“原来邵老前辈乃我等之恩人朋友,方才是小女子失态了!”邵仪哈哈大笑道:“邵老邪本就是邪魔外道,不必多礼!” 邓清咬牙切齿道:“原来莽古济那毒妇的饿狼不仅咬死了梁复哥哥,原来还差点咬死了师兄师妹,别让我再碰见她!”想起梁复是为了保护自己而被群狼咬得残缺不全,惨烈而死,又知道梁复喜欢自己,但临死了都还没来得及说出来,邓清忍不住哭了。郑翠翎把邓清轻揽在怀里,柔声安慰。邵仪点点头道:“恶毒的不仅是莽古济一个,而是建虏的爱新觉罗氏一家,不是他们起兵叛明,辽东的千千万万各族百姓现在还安享太平呢。” 朱常鸿点头道:“邵老前辈说得对,我们的仇人不仅仅是莽古济一个,还有是所有挑起祸端的外虏和汉奸!”郑翠翎听到“祸端”一词,低头自言自语道:“说起这‘祸端’,小妹又突然想起之前我们说起过恶贼李开疆此人,在大明,我们遇到的敌人,诸如魏忠贤、晋商郝孝义、福王常洵、贵州土司安邦彦都是和这李开疆有关联的。”邵仪接着郑翠翎的话道:“郑姑娘说得对,不过大家可能不知道,李开疆其实是叛将李永芳的义子,而且李永芳的义子还不止这李开疆一个。” 众侠惊讶道:“哦,这还真不知道,原来李黑贼是汉奸的义子,那他在大明掀起风浪的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朱常鸿道:“还在建虏王宫之时,我偷听到,李永芳和李成梁的小妾青梅竹马,但小妾程氏却是为了荣华富贵嫁与了大自己许多的李成梁。后来李成梁因父皇的命令扣押了一个女真族将军,那女真将军为了脱身勾引了程氏,让程氏放走自己。不知道这件事和李开疆掀起的祸端有没关系呢?” 邵仪微笑道:“不愧为殿下千岁,你猜中了,而且真相还远比大家想象中的复杂。”众侠一听,都好奇地“哦”了一声,想听邵仪继续说下去,邓清更是一直求邵老前辈快点说。只见邵仪不慌不忙说道:“那女真将军就是努尔哈赤,而李开疆就是努尔哈赤和李成梁小妾程氏所生的孽子。后来李成梁从李开疆的出生日子算出,李开疆并非己出,知道小妾给了一顶绿头巾给自己,就逼死了小妾。”众侠“啊”了一声。 邓清笑着说:“之前一直骂那黑贼李开疆是杂种,想不到他还真是杂种,哈哈哈!”邵仪微微笑道:“李永芳把李开疆偷偷保护了下来,他觉得是大明和李氏家族害死了他的旧爱,所以让自己的几个义子李开疆、范文程、高鸿中想办法搞垮大明和李成梁家族。”阮鹤亭问道:“李开疆的诡计我们都知道了,高鸿中又是怎么使坏的呢?” 邵仪说道:“李永芳让义子高鸿中使计离间李成梁家族和朝廷的关系。他使计想让李成梁放弃宽甸六堡,那么辽东半岛几乎拱手给了努尔哈赤;后来高鸿中又使计让李如柏在萨尔浒一役中放慢行军速度,走了几天才到达预定地点,此时其他刘綎、杜松、马林三路军已经全军覆没,然后李如柏在坐等一天就率领南路军班师。后来李如柏被弹劾下狱,然后又在狱中自尽,但朝廷也在萨尔浒一役中遭到惨败;高鸿中最后一计,让李如桢离开自己镇守的铁岭,在沈阳坐视铁岭失守。后来李如桢又被熊廷弼弹劾,下狱充军。如此朝廷又失陷铁岭。” 朱常鸿叹气道:“我真想会一会那个高鸿中,看看他是什么人,他又是使什么计让朝廷和李氏家族两败俱伤……”郑翠翎道:“想当年一代名将李成梁威震辽东,没想到到万历年间李氏世家彻底完结,除李如松朝鲜抗倭,后来又在辽东中伏而亡外,都没什么好下场,连老家铁岭都被当年手下的小喽罗努尔哈赤占据,可谓输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邓清气道:“姓李的那家人真的比猪还笨,从老大李成梁到他两个儿子,都听了奸人摆布,我都怀疑李家是不是想当汉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