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栀柠一听，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她能说拒绝吗？她一向很讨厌这种商场上的饭局。
但是打工人哪有选择的权利，何经理虽然不是她的直属上级，但他的职位也比颜栀柠高了两个等级。
更何况何经理还那么热情地带她来参加开标会，总不可能只留他一个人应酬吧。
颜栀柠硬着头皮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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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轩。
北城知名的高档中式餐厅里。
假山流水，清新雅致的包间里，满汉全席的圆桌上，觥筹交错。
“恭喜何经理中标，贵司这次的方案做得非常好，我们顾总十分满意，特地举办了这场庆功宴，庆祝贵司中标。”上官仲清举杯和何向东敬酒。
何向东连忙躬身，刻意把酒杯的杯沿低于上官仲清的杯沿，做低姿态，和他碰杯。
毕竟顾氏集团是甲方，他们身为乙方哪能让甲方主动敬酒的道理。
“感谢贵司的认可，我们一定竭力服务好贵司的每一个需求。”何向东脸上堆满笑容，抬头去看颜栀柠，用眼神示意她赶紧敬酒。
颜栀柠给自己倒了一杯白的。
不是她想喝白的，而是饭桌上只有白酒，她扫了眼酒精度数，54%的酒精含量。
一杯下肚，嗓子眼火辣辣的疼。
颜栀柠的小脸立刻涨红。
上官仲清朗声大笑：“看来博宇的人都好酒量啊！小姑娘很不错！很上道！来，我再敬你一杯。”
他虽然表面笑着，心底却是十分不满，本想选择侄女所在的晨安集团作为中标得主。
晨安是个上市公司，这么多年以来也经常和顾氏集团合作，他从中捞了不少油水。
如果能和侄女一起打配合，估计能从中提出更多抽成。
谁曾想，日理万机的顾总这次偏偏插手，提出要亲自参加此次开标会，并且指明了就要博宇医药。
白白到手的肥羊就这么丢了，上官仲清怎能不气！
他注意到中场休息时，这个叫颜栀柠的女孩好像和自己侄女有些过节，隐隐察觉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
难得顾总提出来要让博宇医药的人参加这个饭局，他当然要好好灌醉面前这个女孩！给她点教训。
还来？颜栀柠心里叫苦。
何向东使劲给她使眼色，让她继续敬酒。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场的这些人都不是她一个小草根能得罪的。
她只好硬着头皮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餐桌的主位上，顾梃安懒懒地斜靠在椅背上，全程滴酒不沾，也未曾动筷，脸上的线条如刀刻般生硬，看不清他的情绪，从始至终，像个局外人。
那双幽深的黑眸向颜栀柠扫来，在目及她的小脸上已经浮起两朵红晕，端着第二杯酒就要喝下去时。
顾梃安冷声开口：“上官副总什么时候也喜欢这种酒桌文化了？说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顾氏集团喜欢欺负人。”
上官仲清的老脸顿时一僵，旋即赔笑道：“这不是为博宇医药高兴嘛，就忍不住多喝几杯。”
上官仲清的心尖直跳，酒桌文化向来是商场里最不可或缺的社交文化，以往的饭局上，顾梃安从未开口制止，怎么这次突然这么生气？
但顾总已经开口，他哪能让小姑娘继续喝酒的道理，连忙让侍应生端来一壶茶。
“对对，21世纪了，酒桌文化这种文化糟粕应该被我们剔除，让我们来以茶代酒，庆祝今天的开标会圆满完成。”上官仲清举杯，“那我就先干为敬。”
包间里顿时响起一阵又一阵笑声。
作为乙方，何润东是个非常合格的项目经理，四两拨千斤地须臾奉承，恰到好处却又不让人感觉突兀，上官仲清被哄得开怀大笑。
约莫到了10点的时候，这场饭局才迎来尾声。
目送顾氏集团那群领导离去了之后，颜栀柠已经站不稳了，和何向东一起走出鹿鸣轩的门口。
何向东叫了代驾，问了问颜栀柠：“颜助理，你在哪？我送你？”
颜栀柠心里盘算了下，从鹿鸣轩到她所住的那个城中村起码有三十多公里，哪能让何向东送她那么远。
她浅笑着说：“谢谢何经理，我自己回就好，您快上车吧。”
何向东显然喝多了，只想快点回家洗漱，闻言也不多做挽留，径直上了车扬长而去。
夜晚的凉风拂过她发烫的小脸，却丝毫降解不下身上的躁意，她脚步虚浮，歪歪扭扭地向地铁口的方向走去。
一辆劳斯莱斯停在她的面前，降下车窗，露出那张精致好看的俊脸。
“上来。”顾梃安嗓音淡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
颜栀柠酒精上头，看到他这张俊脸就生气。
刚才在饭桌上，她算是听出来这场饭局就是顾梃安故意组织的，变着法子玩她呢。
“我不上，你个大坏蛋！我最讨厌参加饭局了，你还特地叫我和何经理来参加这个什么劳什子庆功宴。”
由于醉酒，她说话时舌头有些打结，脸色酡红，说不出的娇憨。
顾梃安好笑地看向车外连站都站不稳的女孩，有意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