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自然进去的时候,那个魁梧汉子瞅了了他一眼,喝道:“你小子因为何事而进来?嘿嘿,如果是作奸犯科,得吃老子的拳头!” 那个文弱书生说道:“涂大哥,这人看起来不坏,莫非被冤枉的?” 那个涂大哥喝道:“快说!你叫什么,为何进来的?” 何自然并没有理他,往墙角一坐,按摩起了足阳明胃经。这几天吃得不好,受凉了以后,胃有点隐隐作痛。 那个大汉怒了,醋钵大的拳头就往何自然的头上打来。 何自然举起拳头,准备迎击! 那个大汉突然就收了拳,往后重重地一退,差点坐到了地上! “你小子手里还藏针?幸亏我看到银光一闪!看起来我小瞧了你!”那个大汉眼疾手快,武功收放自如。 何自然暗自佩服,不由得问道:“这位大哥,你又是为了何事进了牢房?” 那个文弱书生道:“这位刚来的弟弟,你不知道这位大哥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你还年轻。这位大哥是‘良土派’的掌门‘涂贝化’涂大哥,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虽是个读书人,也曾听说过涂贝化大名呢!” “别替我吹牛了。小兄弟,我看你也不像坏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我告诉你了呀。” “你说了吗?我怎么没听到?你听到没有?”涂贝化转头问了问那个文弱书生。 那个书生摇了摇头。 “我刚才举手用银针告诉你了。我是针灸郎中,因为用针灸治病救人,所以被抓进来了。” “这是什么世道?治病救人还能进牢房?”涂贝化一拳往牢房的木柱子上打去,震得房顶簌簌发抖。 “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徐怀意,爱吟诗作赋。因为朗诵了一首诗,别人举报,所以被抓紧来了。” 何自然一听,顿起同情之意,说道:“我叫何自然。原来徐大哥的遭遇跟我差不多。但是我不懂了,为何朗诵诗歌反而被抓?天下那么多的读书人,能抓得清吗?” 徐怀意道:“唉,说来话长。问题出在这首诗,诗云:‘莫道荧光小,犹怀照夜心。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被我的仇人听到了,举报到了官府,说我有反心,就把我抓了起来。” 涂贝化道:“难道就因为这首诗里面有个‘清’字?” 徐怀意道:“说我嘲讽朝廷不识字呢!” 何自然道:“看起来徐大哥比我还冤。那涂大哥是怎么进来的?” “嘿嘿,还不是因为我杀了人,而且杀了一个官差!”涂贝化举重若轻,随口说道。 徐怀意道:“何郎中,何兄弟,我自从进来以后,一直有气无力,提不起劲,你看看我是不是病了?” “那是自然。你进来以后,意志消沉,心中悲伤。悲则心系急,肺叶上举,所以上焦就不通。上焦不通荣气卫气就不得消散,热气难以消散,热多了则气消。” “那有好的治法吗?” “其实很简单,调整心情,多想想好的事情,衣食起居有度,身上也就有劲了。如果需要,我可以为你针灸补气。” “何郎中,你真是高明的郎中,治病如此之简单,不用吃汤药。涂大哥,你那个难言的隐私病,也让何郎中给你治了吧?”徐怀意说道。 涂贝化挠了挠头,脸色微红,说道:“我这个,不好意思说出口。何兄弟,我、我的屁股上长了个痔疮!” 何自然看涂贝化一个大汉,有点忸怩,甚是好笑,于是说道:“涂大哥,其实这个病也好治,针灸循经调理,泻除大肠内热即可。” “有这么简单?说实话,以前有郎中配过汤药给我,我吃了好多次,但是效果并不明显。” “请涂大哥明天早上记住醒来的时间,我给你针灸调理一下。辛亏我进来的时候带着银针,牢子并未注意。” 次日,四诊以后,何自然在涂贝化醒来后的漏水下十五刻之前进针其足阳明胃经之上巨虚穴,待涂贝化有凉凉的针感时,摇大针孔,缓慢出针,尽泻其大肠经之热邪。在晚上日落以后,又进针其足太阴脾经和手太阴肺经,以补法,补其阴虚。 而徐怀意自从遇到了何自然,谈文论武,寻医问药。上至天文地理,下至山川河谷,两人好像是遇到了知音,无话不谈。徐怀意情绪逐渐恢复正常,其三焦得通,精气神也逐渐恢复如常。 何自然给涂贝化调理了三次,涂贝化的痔疮也就好了。涂贝化非常高兴,说道:“何兄弟,大哥没什么给你的,论武功你也不差,我的武功虽强,但是也不比你高出多少。大哥这里有一本古琴名曲《胡笳十八拍》之副本,就送给你了吧。” 何自然道:“涂大哥,万万不可。兄弟我不通音律,况且这古琴曲肯定是很珍贵的,我拿来如果保护不周,将来如何对得起大哥的赠予之意?” “嘿嘿,兄弟,这你就太过谦虚了吧?你学医术,通阴阳四时五行,那就懂五音六律。这《胡笳十八拍》相对来说,比较简单,相传是蔡文姬用胡笳的音调融入古琴,使胡汉两种音乐融为一体。曲中多用‘宫、徵、羽’三种调式,比较容易学。”涂贝化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本琴曲,揣入了何自然的怀中。 “涂大哥,你外表看起来粗犷,哪知内在却如此丰富,对古琴曲也深有研究。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收着了。如果涂大哥哪天需要,我再还给你便是。” 涂贝化道:“兄弟,这就对了。自从遇见了你,才知道‘医者仁心’这四个字的意义。既然我们已经成了好兄弟,我不妨告诉你,其实我是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