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那个.......你听我解释。”
坐在前往火车站的汽车上,跟章太炎一起坐在后排,包国维头上也不免露出汗水来。
主要是这个老爷子现在一直板着個脸,也不知心里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一时间,虽是极为熟悉的师父,但包国维竟然有一种去女友家里见岳父的既视感。
屁股更像是坐在了热锅上,不断地挪来挪去。
好半晌后,章太炎板着的脸才是渐渐松弛下来,他左手抚着车窗,忍不住感慨了一声说道。
“老夫日防夜防,可未曾想到家贼难防啊!”
听到这话,包国维脸上顿时有些尴尬了,听这话自己好像确实有些不地道?
可是......先生是您女儿先主动的啊!
我包国维可是一心都扑在事业上面!
但这话,他自然是不敢说出来,一提出来说不得就给老头子剐了不可。
这个时代,任何感情债不论是不是女方的主动,都会通通归结到男方的身上。
这个锅,他还真得认下!
“学生惭愧!只是......”
这方面包国维没有多少经验,还想要解释一番,却不料章太炎见到摆摆手说道。
“莫要说了,我早该猜到此中的隐患,如今木已成舟,我这个做师父的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木已成舟?
包国维心里有无数的槽不知该从何吐起。
在心头大声呐喊道,先生我和令媛可还啥也没有发生啊!
可千不该万不该,刚刚章念月的那番话都被对方听了去,如今自己再否认只能越抹越黑。
“为师也不怪你,只希望今后你能帮助我好好管教这个小女儿,莫要让她惹出什么事端来就好。”
章太炎对于这个女儿一直以来都是十分头疼,排行最小,自小就受到全家人的喜爱,所以性子一向是直来直往,啥也不怕的样子。
如今思量起来,交给包国维似乎是更好的选择,也不知他使的什么手段,这个女儿好像就最为听对方的话。
包国维本来就对章念月心中有好感,如今也只能顺水推舟地说道。
“先生请放心。”
此时,却听见前面的邓管家说道。
“老爷,包贤侄,这杭城火车站已经到了。”
包国维朝着窗外望去,道路边坐落着一栋三层建筑,拱门形状的门窗,还有顶上四个从小到大的圆塔屋顶,正中间则是一个巨大的钟表。
看到火车站的建筑风格,他不禁有些感慨。
这个时代较为功能性的建筑基本是西式风格。
原因无他,国内几乎没有相关技术,大多只能依靠国外的施工技术,而西式风格也是大部分人所推崇的“高级”的象征。
这期间还有一个轶事,早年清政府期间,西方诸国想要垄断之江几省的铁路业务。
为了阻止他们的巧取豪夺,之江爱国商人们共同成立了商办“之江全省铁路有限公司”,着手建设之江省内的相关铁路。
而1909年火车站还在城外的“清泰站”,一年后才正式迁入城内,改名为“杭城站”。
下了车,车站门口人头攒动,时不时有黄包车师傅在呼喊着价格,还有一些小车停靠在旁边。
章太炎说道:“为新,帮忙将行李拿下来吧!”
“嗯。”
副驾驶上下来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一张国字脸,脸色有些发青。
包国维先前才知道,这位便是章府如今的护院,也是章太炎的贴身保镖。
名讳,高为新。
早年是一个武痴,在大江南北学习切磋国术,后面参军打了两年北伐战争,因为负伤便退伍回乡了。
他是个武痴,但也对于国学十分的推崇,所以索性就拜在了章太炎门下,一边学习学问,一边贴身保护他。
本次章太炎与包国维一起出行,他便是随行人员。
三人的行李也不多,都只是带了一些换洗的衣服。
在沪市估计也就是一个星期的时间,倒也不用太过于准备。
包国维提着自己的行李,高为新提着章太炎和他自己的行李,三人穿过人群朝着车站内走去。
这个时代的火车站不比后世那般宽敞明亮。
车站里面什么人都有,乞讨的睡觉的买卖的拉皮条的,连带着车站的空气也异常的浑浊。
所以他们也没有提前太早来到车站,仅仅等了十几分钟,便可以上站台了。
高为新拿出准备好的火车票,递给包国维。
“秉文,拿好车票,咱们是连号。”
接过车票一看,包国维有些讶异。
因为上面是“三等座”。
倒不是他嫌弃,只是这一路去沪市估计要个十小时左右,以章太炎如今的收入,不是买不起一等座的人。
章太炎看出了对方的疑虑随即解释说道:“莫要嫌弃,咱们既然是做慈善,又怎么能舒舒服服的呢,这三等座我看已经够了,用不着卧铺,睡得不舒服。”
但高为新则是偷偷跟包国维说道:“先生自己为这次募捐,捐赠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