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了!全乱了!“
“这些人是想要造反不成!”
“镇压!全部给我镇压!”
国府办公室之中,陈德征陷入了歇斯底里,他发疯一般的大喊大叫,将办公桌上面的所有东西,都扫落在地上。
干枯的身体里面,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四周的队长们,纷纷战战兢兢的样子。
而令人意外的是,他们再也没有往日的那种趾高气扬,反倒是各个身上带着伤,狼狈不堪。
有几个甚至于还拄着拐杖,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群残兵败将。
就连人高马大的李队长,如今脸上也是挂了彩,他啐了一口唾沫,愤愤不平地说道。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从前那些人哪有这般气势,特别是大学生们跟打了鸡血一般向前冲,咱们叫上了国区巡捕房的兄弟,谁知道在混乱之中还挨了闷棍。”
想起先前在街上的遭遇,李队长还依旧是心有余悸。
“对方似乎是早有准备,我们连想要开枪警示的机会都没有,一瞬间就被袭击了,随后那些可恶的学生们就扑了上来,给我这一顿好打,还好我机灵,要不然就没命了。”
郑队长没有得意几天,这腿就瘸了一条,他很伤心,今后到窑子里面,可只能一条腿发力了,所以越加气愤。
他咬着牙齿说道:“主任,你给兄弟们一個准信,只要有你一句话,大不了开枪大势几个,他们便是怕了。”
郑队长脸上露出阴狠地笑容,他们从前就是这么做的,也不见得出什么事情,反正最后拉出一个替罪羊,金陵方面一定会将事态压下来。
“蠢货!”
嘭地一声,一个砚台便飞了过来,郑队长躲避了一下,可这脸颊上还是挂了彩。
“主任......”郑队长委屈地看了一眼陈德征。
可陈德征目眦欲裂地说道:“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你忘记抗议队伍前面站着的都是谁了?伤害了那些贵人,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啊?”郑队长一脸错愕。
李队长这才为他解释说道:“你以为是主任不想吗?实在是不能啊!也不知道学生们哪里来的能量,竟然让孔令侃那个家伙一起游行,孔令侃这个沪市小霸王,将整个沪市的纨绔子弟都拉了出来,并且扬言说,要是不出来的,他孔令侃就宰了谁!”
李队长面容古怪,甚至有点不敢相信先前所发生的一切。
“那都是沪市有头有脸的公子哥,随便一个家里的父辈亲戚,都在金陵任职,伤到了他们,咱们还能够有好果子吃么?”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陈德征咬着牙齿,不敢相信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孔令侃,竟然会跳出来跟自己作对。
上次在黄金大剧院的事情也就罢了,自己甚至因为此,遭到了常凯申的斥责。
可想而知,孔令侃是一个绝对不能够招惹的人物。
可这次又是怎么回事?他孔令侃难道想被常凯申关了禁闭吗?
他中邪了?
这一切陈德征根本就无从考证,更不可能向孔令侃问,因为上次他就被孔令侃抽了几十个大嘴巴子,可谓是耻辱至极。
其中一名队长补充说道:“还有还有,咱们原先控制的那些书籍,本来已经压下了苗头,但趁着这次骚乱,不知道是哪里印刷出来的,又开始在市面上流通起来了,特别是有一本叫做《老人与海》的新书,可谓是一时间席卷了整个沪市!”
“包秉文?”
一提到这本书,陈德征脑袋里面就跳出了这个名字,随后脑袋里面便有一根筋,在隐隐作痛。
这个人实在是太难对付了。
看了一下报告,陈德征凝了凝神,将报告撕成碎片,恶狠狠地说道。
“治不了他包秉文,还治不了这个黄伯惠了?他《时报》不是早就没了么?竟然还想要死灰复燃?我看这次运动,就是他们在背后推波助澜!”
随后他朝着十几名队长吩咐说道:“都给我听好了,休整一下,咱们叫上巡捕房的兄弟,去《时报》报社,将黄伯惠还有其他一干人等,全部抓捕归案!
我怀疑他们串通苏区!”
“是!!!”
队长们心中都带着怨气呢,让他们去处理以孔令侃为首的学生们,他们或许是不敢的,可让他们去欺负一下手无寸铁的杂志社,实在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
可还没有高兴多久呢,这个时候,门外冲进来一个秘书,凑到了陈德征的耳边说了两句。
听完之后,陈德征整个人差点厥过去。
“你说文化界也闹将起来了?”
秘书这回哪里还绷得住,干脆一股脑全部说出来。
“是啊主任!以林玉堂、周树人、戴望舒、梁思成为首的众多文人,还有大学教授先生们,也跟着学生们走上街头,他们就在学生群体的周围。
说什么,要想抓学生,先从他们的尸体踏过去。”
“抓!都给我抓起来!咱们手里有枪!有家伙!还怕这些手无寸铁的秀才么?”陈德征再也忍受不住了。
可这个时候,秘书却犯了难了,他支支吾吾地说道。